第三道菜是一片片象棋子大小的鰹魚刺身,螺旋狀排布成一朵大菊花,鮮紅的魚肉是花,芫荽和薄荷葉是葉。看起來就像是一件珍美的藝術品,讓人忍不住不想破壞它,不想吃掉它。
刺身就是生魚片(日語音“沙西米”[さしみ])是將新鮮的魚、貝等原料,依照適當的刀法加工,享用時佐以用醬油與山葵泥(日語音“瓦沙比”[わさび]調出來的醬料的一種生食料理。
以前,日笨北海道漁民在供應生魚片時,由於去皮後的魚片不易辨清種類,故經常會取一些魚皮,再用竹籤刺在魚片上,以方便大家識別。這刺在魚片上的竹籤和魚皮,當初被稱作“刺身”,後來雖然不用這種方法了,但“刺身”這個叫法仍被保留下來。
眼前的每一片刺身大概都是30克,相比起份量,還算厚道。當然價格就不算厚道了,賀子龍心算了一下,自己隨便吃一口下去,基本上就相當於中國現在1992年,一個工人平均月工資的三分之一了。
好多人都誤認為吃刺身時蘸山葵泥是為了殺菌,其實不然———這只是為了更好地調動魚生的原汁原味。
賀子龍先把一隻空盤和一隻裝有醬油的小碟放在面前,用筷子夾一片生魚片放在空盤裡,再夾取適量的瓦沙比放在魚片上,然後將魚片摺疊,蓋住瓦沙比,蘸上醬油,拈起來送入口中。
剛一入口,他便輕易品嚐出三種味道,即魚的本味,醬油的鮮味,瓦沙比的香味(富有刺激性的辣嗆味)。隨著不斷地咀嚼,魚肉越嚼越爛,越嚼越碎,味道越來越明顯。然後一臉陶醉!
邊上的美絲子,臉上的表情和賀子龍也是一樣。
不過,接下來,幾道菜全是日笨口味,再好吃,也有吃累的時候。幸好,這裡是國際式大店,全世界的菜味都能點,賀子龍有點好奇,難道中國菜這裡也能做,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於是,他開啟選單,叫來服務員,表示要一個會中國菜,以及外國菜的廚師,當場做菜。
沒一會兒,一個大胖子廚師就到了,白色廚師袍,頭戴廚師帽,指甲剪得乾乾淨淨,鬍子也颳得很乾淨。要不是說的日語,還真會讓人以為是中國廚師。
胖子推著餐車來的,上面有一口大平底大鍋,水咕嘟咕嘟的煮著,一串串的魚丸、豆腐、牛雜、貢丸、蘿蔔,還有其它雜七雜八的東西,一直在煮著。
“搞不好這胖子,是國內新東方畢業的,這麻辣燙鍋裡飄出來的味道很正宗呢……”賀子龍聞了下,感覺到了熟悉的中國味道。
麻辣燙的特點就是越煮越香,因為湯會越來越濃,就算加水,也摻淡不了多少味道香味。
顯然,美絲子也喜歡吃中國菜,在賀子龍邊上看著那咕嘟咕嘟煮著的麻辣燙鍋,不時吞嚥了一下。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
“老闆,來碗炒粉先……”突然,從美絲子嘴裡蹦出來一句正宗的漢語,看來這空姐平時沒少在中國夜宵攤上面吃夜宵。只是你跑五星酒店裡,點炒粉是幾個意思?搞的賀子龍啞然失笑!
不過,在廚師眼中可沒有食物的高低不同之分,炒粉是吧,就算是在五星飯店裡點地攤菜,也能給你做出與眾不同的檔次出來。
就為了一碗炒粉,胖子大廚硬是不但拋鍋,甚至還故意炒得鍋子裡起了火!就像一團火在手上燃燒!
“這胖子越看越像是新東方培訓出來的,和我以前看廣告時那上面的動作一模一樣……”賀子龍的心裡繼續吐槽。
幾分鐘後,胖子蓋子蓋上滅火,起盤,倒上最後的醬料,問了一句要不要加辣?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他又加了一小勺的辣蘿蔔醬放在粉絲上面。
這個畫面,讓賀子龍想起了小時候,自己在夜宵攤上,吃6元錢一盤的炒粉,老闆那熟悉的動作和語氣。
美絲子早被噴香的食物弄得食慾大開,這會兒再也忍不住,拿起炒粉就是直接一口咬下去。吸溜兩下把炒粉吸進嘴裡,然後陶醉的閉上了眼睛!
賀子龍真怕炒粉剛才發光,莫名想起了中華小當家。
三分鐘不到,美絲子就把炒粉吃光,還把盤子用舌頭吸了個精光,讓盤子光亮的就像鏡子。這誇張的模樣,讓賀子龍莫名的感覺到喜感!
“喜歡吃炒粉,好養活呀……”賀子龍哭笑不得的,小聲嘀咕了一句。
胖子大廚師看見賀子龍沒有叫他做菜,好奇的看向賀子龍問道:“這位先生,不知道你想吃點什麼?”
賀子龍想了想,回答道:“我聽服務生介紹說,你不但會做中國菜,而且還會做外國菜,特別是墨西哥菜。剛才我的女伴點了中國菜,好吧,就算是中國菜了。我就不點同一個國家的了,嗯,我想吃墨西哥奶油魚肉塊,可以嗎?”
“沒問題,先生,馬上就為你開始……”
墨西哥人的口味和中國人類似,要說唯一不太一樣的地方,可能就在於他們還喜歡多加芥末。
太陽魚,又叫做美國羅非魚或者墨西哥羅非魚。是墨西哥人的最愛之一!
除開墨西哥人之外,美國人也愛吃這種魚。美國人愛吃羅非魚已有20年左右!
美國漁業協會(NFI)資料顯示2015年美國人均羅非魚消費量為1.381磅(1.25斤),羅非魚消費量位列水產品水產品第四位,僅次於對蝦、三文魚和金槍魚。
其實一開始日笨人是不吃這種魚的,但是,太陽魚由日笨明仁天皇50年前從美國引進。卻不小心成了物種入侵!
日笨皇太子帶回的新魚種,於19631964年向當地官員轉送了1400條太陽魚,在日笨最大的湖泊——琵琶湖進一步繁育。不料,這竟然導致一場生態災難。這些生存能力極強的魚種迅速繁殖,沒用多久就遍及日笨大大小小的湖泊河流,甚至連東京皇宮護城河都成了它們的地盤。
它們瘋狂地吞噬當地魚類和其他水生物種,已經把日笨珍貴的鰟鮍魚逼上了絕路,令日笨舉國不安。
於是,日笨官員展開“釣魚、吃魚”活動,鼓勵人們釣到太陽魚後不要放生,而是把它們吃掉。志賀縣官方網站上還介紹如何將太陽魚切片,還有炸魚食譜等食用指南。當地水產官員桑村邦彥說:“這種魚很好吃。”一傢俬人公司還推出了“太陽魚壽司”。
所有日笨人定期吃這種魚,這才勉強把它們的數量維持在一定程度之內,慢慢的倒也養成了一個新的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