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市長，再投資三千萬，卻只能貸款一千萬，這是潛臺詞那幾百近千畝地，只值一千萬嗎？這貸款比例也太少了，如此，我們就談不攏了，我看之前約定的幾百畝我們也不要，沒想到政府一點擔保貸款，這麼小氣。我還是走吧，手裡的錢去投資南下省可能更優惠點！”
工行VIP室內，賀子龍看著對面的王副市長，臉上假裝有些生氣的說道。
“小同志不要急嘛，剛才我這只是方案一，如果你願意接受浦東的一家工廠，貸款三千萬的事，就很容易透過了……”對面的王副市長給了秘書一個眼色，秘書連忙上前勸住賀子龍。
九十年代，這個時期，許多海外華僑都在國內大肆收購虧損國企。但這還遠遠不夠，對於一些不好處理的小工廠，特別是國企性質的，每個地方的市政府都挺傷腦筋的。幾乎是無用不極期的想法子，要把他們處理掉，當然，是要在保證工人能穩定安置的前提下。
有些投資商甚至會莫名就為此，名下籤約多出一些小工廠。否則，一些大的定單和貸款批起來就很難！
做為過來人的賀子龍，聽了秘書的話，心裡但是突然間想明白了。
估計這位王市長還是有另一層意思在下面，為的就是防止有人純粹的炒作地皮，所以出售的地皮還要有實業保證，這也是大量購地的前提。每個人都是如此，不僅僅只是針對賀子龍！
如果賀子龍不是要增加購地畝數，僅僅只要請一些施工隊在一小塊地皮上，進行蓋樓前期作業，就能混過去。
但他還想貸款三千萬的話，那就不同了。你走漏洞炒地皮，看在浦東的地皮現在不值錢，也極度必須要開發的面子上。睜一隻眼也就閉一隻眼混過去算了！
如果貸款三千萬給你還去空手套白狼炒地皮，真當銀行和政府是傻子？
貸給你行，那就真搞點實業吧。幫市裡解決點實際困難！
賀子龍重新坐下，說道：“什麼工廠，有哪些可以選擇的，我可以看看資料嗎……？”
話單剛落，對面的副市長秘書就開啟包，看來早有準備。把幾本資料推到了桌子上，並且開始講解起來。
第一個是浦東上海第三十六棉紡廠！
在上海魔都市這類國企小棉紡織廠都是以號碼定名稱的，看看名字就知道了，從一到三十六，這幾乎就是虎頭蛇尾的最後那一個了。
廠址：上海PDX區川沙鎮新川路，倒是和賀子龍其中一塊地皮不遠，估計搞不好，本來就是這個工廠劃出來賣的。
主要產品：棉紗、腈綸紗，人棉，滌棉、中長三大類的紗、線、布！
“小賀總，第三十六棉紡廠有幾十年的歷史了，是一家老廠子。在當地小有名氣，裡面的工人一個個技術嫻熟，工資要求也不高。只要包吃包住，隨便給點工資都行。”
“目前擁有一百五十多臺紡織機，五百餘臺縫紉機，還有其他相關裝置一二百臺，附屬裝置若干。同時，也擁有優秀的設計人員數十名，優秀工人一千人左右，評定的資產達到二千五百萬元……只要你接收工廠和工人，你不但能多貸款到三千萬，還能擁有一家工廠，這種好處可是實打實的喲！”
換了外行，或者說沒有實地調查的人聽到對面的市長秘書這麼說，還有市長也配合的表態。多半就會認為真的佔便宜了！
但是，賀子龍可是重生者。
臉上在笑，但是心裡卻是在吐槽。不停的腹誹，心想你對面的市長和秘書，淨撿好聽的說。什麼工人多少，裝置多少，資產多少，市值多少，貸款下來還能同時當一家實權工廠的老大。
可你沒說的東西才是重點吧？就像超市搞活動，廣告下面的一行小字，最終解釋權歸XX所有，才是重點。鬼知道那些工人年紀多大？能這麼想扔出去，多半都是中老年工人為多數吧？也就是沒多少年就要退休，或者面臨要下崗又不好下崗的那種吧？
裝置都是N年以前的淘汰貨吧？能跟的上時代？更沒說有多少負債吧？還有廠房的破舊情況等等，這些TM的才是重點呀！
真當我智商欠費呢？
就在賀子龍猶豫中，對面的王市長問道：“小同志，我們的誠意你看到了嗎？你還猶豫什麼？只要你願意的接手，我們還能免稅五年！”
王市長的話充滿了誘貨，但是本質上還是在幫市裡甩掉一個包袱。賀子龍沒那麼單純容易上當！
把頭一扭，反問道：“王市長，我可以看一下，其它工廠的情況嗎……”
聽到賀子龍的這句話，王副市長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拿起茶杯喝了一品茶，示意秘書講解其它工廠的資料。
秘書可能猜出了賀子龍的一些心裡想法，第二次拿出出來的是一家水泥工廠資料。
賀子龍一下子有了點興趣，因為這個工廠，他重生前有點印象。就在去浦東機場的路上從高架上看到浦東水泥廠，似乎在後世整個工廠都停掉了，很有那種後工業時代的感覺。
八九十年代，依靠浦東未開發地區優質的石灰岩資源，當地的水泥、石子等建材工業發展迅速，水泥產業對區財政的貢獻率一度高達52%。最多時，全區有160多家水泥廠！
效益一度還不錯。但，水泥產業的發展也帶來很大“副作用”。當地人說，石廠放炮取石的瞬間，會形成蘑菇雲，灰塵鋪天蓋地。
隨著國家去產能和環保政策的趨嚴，時不時接到停工通知，一年下來，生產不了幾個月。
紡織廠的效益如果真的好，市裡怎麼捨得給出去？當然，同理水泥工廠也是這個意思！
大部分都是老裝置，功能不多，功效還低。再看看資料，賀子龍明白了，廠負債就數百萬了，包括欠著工人的工資，各種報銷費用。估計真接收了紡織工廠，那貸款的三千萬就等於是為國家做貢獻了。
兩害取其輕，這麼一算，還不如選水泥工廠。
只少工人少，佔地大，如果環保要求高了，大不了關了。多給工人一點生活費，到時候地價一漲，怎麼算都是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