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錦衣衛,就不能不提華夏曆史上最具政治智慧的布衣皇帝朱元璋,沒錯,朱元璋絕對算不上華夏曆史上文治武功最盛的皇帝,卻絕對是最具政治智慧的皇帝,在政治智慧這方面,既便是千古一帝秦始皇也差了朱元璋幾條街。
項莊就是朱元璋的鐵桿粉絲之一,朱元璋的政治智慧總結起來就兩個字——制衡。
先是廢除中書省以及丞相制度,然後搞了個內閣制度,從此以後,大權獨攬的宰相就變成了殿閣大學士,其實就是皇帝的秘書,作為秘書若沒有皇帝的支援,他們就什麼事情都做不成,連個太監都能騎在他們頭上拉屎,這便極大地鞏固了皇權。
然後改革都察院,使其直接對皇帝負責,並且採用以小制大的制衡之道,賦予御史言官什麼話都可以說、什麼意見都可以提、什麼大官乃至王公貴戚都可以告發的權力,從而將都察院的一百多個御史言官變成了皇帝的耳目,極大地遏止了**。
最後就是錦衣衛,透過詔獄處理一些無法透過正常司法途徑辦到的事情,譬如說丞相胡惟庸謀反案,根本就是子烏虛有之事,其真相就是以胡惟庸為首的淮西地主集團仗著從龍有功、試圖從皇帝手中分潤權力,朱元璋出於鞏固皇權的考慮才下的手。
不過,這種事原本就是子烏虛有之事,透過正常的司法途徑去查,肯定不會有結果。所以有了錦衣衛,又賦予錦衣衛設詔獄之權。
項莊很推崇內閣制以及以小制大的御史言官制,但現在顯然還不是時候,現階段,項莊還需要令尹項他、太尉項佗來幫助他處理軍政事務,否則什麼都得親力親為,項莊非累死不可。他可不是朱元璋那樣每天批閱奏章十六個小時的工作狂。
至於以小制大的御史言官制,現在更不可取,真要推行這個制度。整個楚國朝堂頃刻間就會亂成一鍋粥,上至令尹、太尉,下至縣令、亭長。只怕是什麼話都不說,什麼事情都不敢做了,領兵在外的大將們只怕也要掛印回京了。
不過,效法錦衣衛賦予烏木崖設定詔獄大權卻是可以的。
當下項莊吩咐屈不才道:“老屈,分封之事就交給你去查,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大王,臣知道怎麼做。”屈不才聞言兩眼一亮,遂即又道,“不過,查辦官員是廷尉府的職責。若由烏木崖操辦,似乎於制不合呀?”
“何為制?寡人之命便是制”項莊大手一揮,沉聲道,“寡人現在就賦予烏木崖查辦官員之權力,上至國公。下至黎庶,烏木崖皆可查”
“喏”屈不才轟然應喏,又興匆匆地轉身去了。
屈不才不能不興奮,因為他知道屬於烏木崖的時代已經開始了,這一刻,屈不才分明已經看到。朝中官員正在烏木崖的陰影下簌簌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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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時分,內史叔孫平忽然被一陣巨大的喧譁聲所驚醒,急披身起身時,便見老管家匆匆移門而入,喘息著稟報道:“家主不好了,一大群甲兵剛剛突然闖了進來,府上門客、家丁試圖攔阻,結果全都給砍翻了。”
“什麼?”叔孫平愕然道,“京畿重地,誰敢如此猖狂?”
話音未落,房門便被人從外面一腳踹倒,遂即一大群玄衣甲兵手持火把蜂擁而入,明晃晃的橫刀在火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寒茫,直晃得叔孫平眼花,待他好不容易才看清楚屋裡情形時,只見數柄冷森森的橫刀已經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們想幹什麼?”叔孫平強自鎮定,厲聲喝問道,“你們究竟想幹什麼?你們難道不知道在京畿重地擅動刀兵,形同謀逆嗎?還有,你們知道本官是什麼人嗎?告訴你們,本官是內史長官,但凡京畿事務皆歸本官管轄……”
“叔孫平,老子知道你是內史。”話音甫落,一個玄衣小校已經走了進來。
叔孫平定睛看去,卻面生得緊,當下冷笑一聲喝問道:“你又是什麼人?”
“老子是什麼人,等到了地頭你自然就知道了。”玄衣小校陰惻惻地一笑,遂即衝左右甲兵揮了揮手,獰聲道,“帶走”
“走”兩個玄衣甲兵反擰著叔孫平胳膊,推起就走。
剛出房門,叔孫平就吃驚地發現,已經賦閒在家的老父親居然也被押了出來,叔孫貫雖然已經是一大把年紀了,可那些個玄衣甲兵卻如狼似虎,半點沒有顧忌老人之念,叔孫貫只是走得慢了些,背上便捱了狠狠一鞭,直疼得直呲牙。
看到老父親也被執,叔孫平的臉一下就白了,他知道,這必定是暗中串聯京畿、吳郡兩地官員,謀求阻止遷都之事東窗事發了叔孫貫卻挺起老駝背,朗聲道:“我兒莫慌,天塌不下來”
望著咬牙硬挺的叔孫貫,玄衣小校嘴角卻忽然間綻起了一絲獰笑,看不出來老東西的嘴巴還挺硬,不過等到了地頭,倒要看看你的嘴巴還有沒有這般硬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