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阿三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鄭森有些生氣了,語氣也變得不好起來。
「我父親好歹也是一方總兵,並有爵位在身,住在這落馬衚衕暫且不提,門前還被人潑了屎尿。普通百姓尚且難以容忍,為何你們卻習以為常?這是什麼道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說!」
他這一發飆,阿三更不敢開口了,低著頭唯唯諾諾地討饒:
「少爺,我真的不能說,明日老爺酒醒了你問他便是。眼下請少爺先隨我進去吧,不然老爺回頭還要責怪我的。」
鄭森眼看從阿三這問不出來啥,便回過頭打算問問自己的叔父,可轉過身一看,門口哪裡還有鄭芝豹的影子。
「老爺被阿方扶進去了。」
......
「你帶路吧。」
鄭森無語了,嘆了口氣讓阿三在前面領路。
「好嘞。」
阿三慌忙點頭答應,引著鄭森往裡走去。
另一頭,鄭芝豹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臥房,此刻正坐在桌子前喝著茶。
剛剛吐是真吐,但吐過之後酒也醒了些。
眼看鄭森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打算,鄭芝豹嚇得貼著門邊就溜了進來。
唉。
他放下茶杯愁眉苦臉地嘆了口氣。
透過這短時間的接觸,他發現鄭森雖然年齡不大,但極其有主見。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對陛下十分忠心。
本以為鄭森不會介意自己的那點兒破事兒,可現下心裡卻沒了底。
怎麼辦呢?
怎麼跟鄭森說呢?
算了,睡覺。
明天再說。
又是一陣睏意湧上心頭,鄭芝豹一頭紮在了床上。
另一件臥房裡,鄭森簡單的洗漱一番後,便坐在桌前看書,可心頭的疑問縈繞心頭,卻是有些看不進去。
突然,他想到了父親留給他的那封信,趕忙從懷裡掏了出來。
藉著燈光,他展開信紙,看了起來。
可看著看著,他的臉上浮現出了怒意,一口氣將信讀完,他才一巴掌將信拍在桌子上。
造反!
叔父竟然受紅毛鬼的蠱惑,圖謀不軌,還說出那等對陛下大不敬的話!
豈有此理!
豈有此理!
鄭森此時已是怒不可遏。
他總算是想明白了,為什麼叔父會住在這落馬衚衕,為什麼門口會被人潑上屎尿,為什麼馬伕阿三支支吾吾的不敢回答自己的問題。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叔父就是那要造反的罪人!
不!
不是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