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會結束,沈飛將馮婉兒送回府裡,便和程韻如隨便找了個破廟落腳了。三人商量好,明天繼續出來玩。馮婉兒也說明天準備點更好的菜。
回去之後沈飛出了門一趟,沒讓程韻如跟著,說是去富貴人家拿點錢財,身上的銀兩不夠用了。程韻如本也想一起,但是實在是有些累了,便一個人在廟裡等著沈飛,直至沈飛回來,她才安心的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飛帶著程韻如又穿著乞丐的衣服,出去逛街去了。
此時不僅正值端午,又恰逢武林大會,真的好不熱鬧,一點也沒有前方戰事打得火熱之感。
兩人找了個茶點攤坐下,剛吃了沒一會,忽見好多士兵模樣的人在前面開道,後面好似是一位大將軍。此人一眼看上去便知道武功不如,又是久經沙場,有一股子軍隊裡才有的威嚴。
這其實是很罕見的,雖然這次參加武林大會的也有不少自稱將軍,元帥的,但其實原來都是幫派,土匪,世家出身,只是生逢亂世,才有了這些機會。都是半路出家,自然不能和這人相比。這人一看就是朝廷裡真正帶過兵打過仗的將領出身。連後面跟著的官兵都和之前看到的那些跟乞丐差不多的官兵比要威嚴的多。
沈飛在旁看的嘖嘖稱奇,直言好不威風啊。程韻如倒是沒啥反應,然後淡淡地對沈飛說起這將軍的來歷。
這將軍名叫程午,剛過四十,原來便是朝廷鎮守寧夏衛的守城將軍,本來也是戰功赫赫,誰知去年鬧饑荒實在太嚴重,他又實在不忍心看著百姓餓死,便分了一些軍糧給災民,這事本來也無關緊要,將在外,軍令都有所不受,何況是這麼點小事。
但不知是誰在其中搗鬼,那些分出去的軍糧竟然有一批落到了反賊手裡,最後還被朝廷的人知道了,那自然是沒有好果子吃了。但這程午也不愚忠,判罰的文書還沒到他這,他便已經提前知道,於是帶著幾個心腹和一家老小早早的跑了。再然後就是現在這樣了,他變成了反賊裡勢力最大的。
不過這話說回來,當初分糧都是逐個逐個分發到災民手裡的,蓋有軍印的糧食麻袋拆了以後也就扔了,這若不是有心之人的計謀,也屬實不可能發展到這一步。為此直到現在,程午也沒放棄調查當初是誰陷害於他。
但不管是誰的計謀,最終結果對他來說也不一定是壞事。想調查清楚也不過是想解答心中的疑惑。
沈飛聽完直呼人心真的是最險惡的東西,哪像他在宗門裡,一個個彷彿白紙。好在近來在程韻如身邊呆的久了,也學會了一點心眼。沈飛本就聰明,以前只是沒往這方面鑽研,現在有意無意的跟著程韻如的想法考慮問題,自然是有一些不同的。
沒過多久,兩人吃完飯,又商量著要不要去看望看望王前輩,最後被程韻如否定了,認為現在去找王前輩容易暴露倆人。
兩人正欲付錢走人,忽又從遠處傳來鑼鼓聲,兩人坐下等了一會,又見一群江湖人士在那開道,後面跟著一八抬大轎,此轎四面鏤空,只以薄紗遮擋,中間躺著一個人,看不清身影。
周圍的弟子一邊敲鑼打鼓,一邊整齊地喊著,“眾星拱月,天下第一,武林大會,一舉奪魁。”
沈飛一聽,便知轎子裡坐的是畫衣,立馬臉都紅了,心裡直罵真的是會給我們隱花宗丟臉。這以後傳出去了眾星拱月幫幫主是隱花宗的弟子,那隱花宗就是武功再高,也都是人家的笑柄了。
畫衣倒是對此沒什麼所謂,自己也是第一次做這幫主,雖在師父面前常常顯得知書達理,蕙質蘭心,但其實也是個瘋丫頭。
不過這些點子倒也不是畫衣的主意,而是下面的幫主們弄出來的聲勢。
這些幫主雖也是幫主,但武功最高的也就是歐陽志那樣的,大部分其實都籍籍無名,這些人平時就被大幫派瞧不起,自己想去大幫派拜師,又因資質,學識,年紀,過往等等原因,不收他們。此時有一位武功如此之高的幫主,自然想大操大辦,在這武林大會上一舉成名,自己也好跟著臉上有光。
沈飛雖看著難受,但也不敢上去說什麼,畫衣畢竟主要還是來抓他的,一旦看到了他,這武林大會她肯定是不在乎的,立馬便會帶他回山門。丟臉又不是丟他一個人的臉,等以後回去了跟師父說,師父自然會收拾他,他此刻還沒玩夠呢。
不一會,這一群人也走了過去。看到這種情況,程韻如便說,反正也沒事,不如在這坐著,看一會還有什麼大人物要來。
可惜等到中午,也不見有什麼人進城了,沈飛便打算按著約定,直接去了馮府。程韻如此時倒是突然說自己有急事,下午便不和沈飛一起了。
這倒是讓沈飛有些奇怪,自從那日在商丘衙門兩人認識,這麼久了也一直沒分開過,程韻如也從來不會有什麼事不和他說。不過沈飛也沒多問,只是叮囑要注意安全。隨即便獨自一人去了馮府。
白天不似晚上,即使沈飛,也怕被人發現,進府也顯得小心翼翼。好在無驚無險。
一見面馮婉兒便問起程妹妹怎麼沒來,知道了程韻如有事,便也不繼續問了。
隨即沈飛便和馮婉兒說起今天入城的事,聽得馮婉兒連連驚歎。吃完飯沈飛問馮婉兒想玩啥,馮婉兒想了一會,便說自己想去放風箏,沈飛自然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