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在朝中不站任何一派,只效命於皇上。
眼下……丞相府依舊沒有站在任何一派,但是皇上,也沒選朝堂中官員站立的兩位皇子。
“公子……”緩緩掀開簾子的人露面,梁姑也是站在了床邊,安鳴並沒有看向進來的人,對之出現似乎也毫不驚訝,眼前這人並不是他請來的。
梁姑一頭白髮在放下蓋在頭上的衣裳之時十分明顯,那微微一笑,臉上的皺紋很是明顯,但是人眼底的笑意很是溫和,看向床上的少女時,眼底浮現幾分憐惜的情緒。
“梁姑……是否要將安歌送出府去,安住在你那兒?”安鳴偏頭看向旁邊的人,眼底也是難得一見的笑,只是流露出幾分苦澀。婦人卻是搖了搖頭,但是沒有開口。
婦人看向床上的人,走近了兩步……將薄被蓋上了些,一雙同樣滿是皺紋的手在抓著被子後,視線看到放在一旁的玉笛時,下意識地將笛子拿了起來,而站在一旁的安鳴眼底閃過一絲暗光,這孩子何時拿來了一支玉笛。
梁姑打量著手中的玉笛,手心這冰涼的觸感如此真切清晰,應該是上好的玉料,不過這玉質看來……她倒是不識了。笛身上鐫刻著的花紋也不像是玘月王朝常見的圖案,這笛子……來歷沒有半點思緒。
“公子可認識這笛子?”眼見床上的人氣色是漸漸好轉,梁姑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眼前人,拿著手中的笛子,臉上不知為何有了絲恭敬,安鳴的眼神有些幽深,緩緩搖了搖頭。
兩人走了出來出了內室,婦人看著眼前的人同樣表現得恭敬,可是剛才……卻是對著一支玉笛如此,說來在她還年少時,家中也是做玉石生意的,自小耳濡目染也是能辨別出產自何地的玉料,看其雕刻的紋路或者還能猜測出曾經由誰人之手,畢竟尋常百姓也是用不起玉製品,就這笛子的玉料,百年難得一見,而關鍵在於……她這是第一次見著。
若不是公子送予安姑娘的,莫不……是傅家公子?
安鳴的視線在玉笛上停留了片刻,只是眉頭一蹙,也沒有開口言明什麼,這東西應該是從傅家拿過來的。
“聽說丞相府領進來了兩個侍女,在這也沒見著。”婦人顯得滄桑的聲音中卻帶著點調笑的意味,梁姑將笛子小心地放在木桌上,從檀木桌上看來,冰藍的玉色很是明顯,似乎還透著淡藍色的光芒……
安鳴突然看了一眼門外不遠處的天色,眼底的幽光淡了幾分,該是時候了……
“等會該送早膳來了,梁姑……”安鳴很是認真的看著眼前的婦人,可是眼底的不是晚輩對於長輩的那般敬意,說起來眼前女子的年紀還要小他幾歲,只是眼前這副模樣……他那眼底有股無言的沉寂,但已是將要說的話言明瞭。
婦人眉眼間含著些笑意,神情顯得平淡的點了點頭,但已然是懂了眼前人的意思。
“公子,放心。”婦人已是將笛子拿起,步子緩慢的再次走進了內室,外房的人腳步停頓,眼神中也不知透露出什麼情緒,剛才沒有開口詢問那寧胥,想來也是問不出什麼,不過府中這傅家送來的兩個侍女……可是嫌他偌大的一個丞相府還找不到人伺候安歌。
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了,人邁步走出了房門,今日府中無什麼大事的好,今日皇宮中的大事……實也皇上是有分寸的。
明月酒樓
今日酒樓比之以往開張要遲上一個多時辰,昨夜到了尋常打樣之時還是熱鬧的很,所以今日樓中的小二都有些精神不足的模樣,雖說傅家喜事他們自是沾了光,但是昨日也是忙了一整天的。
這一整天后,今日的生意便顯得有些冷淡了,一是經由昨日那般,酒樓也是要停業一兩日休整片刻,二是……今日是 顧家大公子與花家二小姐的婚事,這門婚事還是由皇上賜婚,多少也不比昨日他們東家的婚宴差。
早些聽聞是承包了楚家與齊家的酒樓辦這宴席,想來若是兩家的婚事碰到一起,這京城會不會是五十年都難得一見的盛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