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王儉的宅子裡,程元搜出了大量的錢物和信件,其中有三封李淵、李元吉的親筆信,最關鍵的是王儉與李淵部下宇文歆的來往信件,幾乎是不斷在商量抵禦河西之事。韓世諤等人撫掌而笑:“派出快馬通報總管,大事已成。”
離石縣一日無戰事,但是上岸休息了一夜的凌敬,指揮著敬盤陀、楊延石先後攻下平夷、太和,急行軍到達離石縣;最後上岸的劉鷂子也透過孟門關到達離石縣。韓世諤連夜率領破六韓拔魁、柏蔚、應毅、蒙摧七千騎出了縣城,一路拔了五座沿途的山寨,在霧氣騰騰的早上,悄無聲息地進入了呂梁山,出現在修化縣的長城戍前。
柏蔚、蒙摧本就是小有名氣的馬賊,打著旗號,呼哨連連,千餘部下都穿著各種各樣的盔甲,撲向修化縣,沿途打劫了所有的商隊、糧隊,不論官軍百姓。長城戍氣勢洶洶地派出五千騎兵追擊,被柏蔚二人誘進伏擊圈全部射殺。韓世諤的行動一暴露,長城戍就露出了本來面目,不到兩個時辰,號角響徹山谷,劉六兒帶著一萬匈奴騎兵和兩千隋軍,從戍中殺了出來。
劉六兒一方面是輕敵,另一方面也是沒有選擇的餘地,他們和長城戍表面上在作戰,其實糧食物資都靠修化縣供給,不能讓敵人掐斷通路,最後丟了修化縣。柏蔚、蒙摧的隊伍已經換了死去隋軍統一的明光甲,韓世諤大軍弩箭充足,士氣正旺,要的就是陣戰的效果,大軍呼嘯著迎了上去。
韓世諤戴上青銅面具,一聲長嘯,率領一千重騎兵衝向匈奴大軍,破六韓拔魁六韓拔魁、柏蔚、應毅、蒙摧四部六千騎跟上。劉六兒一開始大喜,河西軍的弩箭專克騎兵,對手這是棄長用短;可是和重騎兵一交手,劉六兒就傻眼了,匈奴騎兵人多,但是裝備差得太遠,幾乎就是衝上去送死的節奏。
重騎兵的盔甲不怕弓弩,兵器全部是狼牙棒、馬槊、長矛,列成一字長陣衝鋒的時候,輕騎兵根本沒辦法抵擋;偏偏一萬兩千人的大軍過於擁擠,前面的騎兵根本無法掉頭,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重騎兵碾壓過來。前軍五千人完蛋了,中軍三千人完蛋了,劉六兒只能下令撤退,大軍一下子陷入混亂中,自相踐踏。
破六韓拔魁等四部輕騎就象狼群,不斷地追在匈奴軍後面,用弓箭遊射,找機會就衝殺一陣。破六韓拔魁和蒙摧追得太緊,劉六兒喪失了在長城戍堅守的想法,連必要的防守都來不及做,穿過城堡,帶著數百騎匆匆逃走,剩下的匈奴人和守軍全部投降。
黃昏時分,劉鷂子、賀遂的三千騎兵趕到,在長城戍俘虜的隋軍勸降聲中,修化縣一千守軍開啟城門投降。韓世諤佔領離石郡後,安排大軍修整,派出快馬給上縣送信,安排囚車把離石郡守王儉連人帶證據送回夏州;毋端兒等人都拼命地給熟人傳信,招募地方上的稽胡和馬賊。
好在楊崇早有措施,這幾年,河西一直安排人在呂梁山傳遞訊息,說胡人在西域、河西生活得有多好,為楊崇造聲勢;毋端兒在呂梁山的名聲不低於劉苗王,劉鷂子、敬盤陀現在的名聲都不小,幾天的時間招跑來了六千多人,實力最大的是稽胡人劉贇,和劉鷂子算是遠親,帶來了一千多騎。
韓世諤命劉贇為先鋒,率領本部和柏蔚、應毅、蒙摧諸軍共五千騎,在前面開路;自己和程元指揮破六韓拔魁的五千騎和楊延石的五千步軍大軍隨後跟進,敬盤陀率兩千人押後。留凌敬、毋端兒率五千人留守離石郡,繼續招降周圍各部;石末天帶領五百霹靂營計程車卒趕到,編入韓世諤的中軍。
韓世諤大軍到達左國城的時候才得知,劉苗王聽到靜樂縣大敗,從汾陽六壁城撤退途中,被虎賁郎將梁德追殺,劉苗王意外地中箭身亡,損兵過萬,現在左國城是劉六兒和劉苗王的兒子劉季真在防守。程元笑道:“韓將軍,我們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好,梁德就是殺了劉苗王也不會來左國城,他要急著攻打太原。”
虎賁郎將梁德的大軍是夾在劉武周和李淵之間,最後一支忠於楊廣的軍隊,面遇如此良機,肯定不會放過。韓世諤贊同說:“楊總管算無遺策,我們打下左國城只能說威脅太原,要說出兵攻打,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總管才會答應李淵的要求。”
眾人正說著,探馬來報,劉六兒率三騎兵殺來,前面不遠處的山坳裡,對方的斥候在不斷接近前面劉贇的人馬。破六韓拔魁冷笑道:“十萬胡人,控弦之士最多不過七八萬人,修化縣、六壁城損失了那兩萬多人,歸順我們的近一萬,加上胡人各自的駐軍,劉六兒這是最後一搏,不如速戰速決。”
韓世諤一聽有道理,立即派人通知劉贇在前面派出遊騎監視附近的山裡情況,防止有伏兵殺出,等中後軍到一起列陣。劉六兒的三萬大軍蜂擁而來,灰塵遮天,滾滾而來;為首的是數千匈奴騎兵,其餘兩萬多人都是雜胡,盔甲、坐騎、武器都是五花八門,一個個揮舞著兵器,嗷叫著奔來。
韓世諤還是把楊延石的步軍和一千重甲騎兵擺在正當中,劉贇、破六韓拔魁分列左右,敬盤陀在最後面壓陣。雙方在草原上列陣廝殺,劉六兒的騎兵比突厥兵差了許多,在一千五百張巨型弩和床弩前慘不忍睹,被射殺四千人剛衝到陣前,又被霹靂營的兩百顆天雷炸得人仰馬翻,上萬騎衝撞、踐踏在一起。
韓世諤等巨型弩再一輪齊射後,下令全軍出擊,頓時鼓號喧天,殺聲如雷;劉六兒陣型已亂,在兩路騎兵的突擊下顧此失彼,手忙腳亂。劉六兒一邊指揮著大軍擋住兩翼的攻擊,一邊叫罵著想整頓混亂的中軍。韓世諤率領一千重甲騎兵一路從中間殺過去,如同一把鋼刀,在胡騎中撕開了一個口子,殺到了劉六兒的眼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