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啊秋…”赤炎揉了揉鼻子,蕭瑟涼風一陣吹過,感覺背脊一涼,半眯著眼睛,內心盤算著定是有人在背後說他壞話,不是碧海就是澤荒.....
“赤炎天神可是連日奔波,身體不適?”地界其中一位著白色長袍的使者上前關切的問道。
“啊哈哈哈,沒有沒有,許是對這花粉有些過敏,有些過敏而已…”
兩位使者皆是互相對望了一下,隨著扇子指著的地方又齊齊轉向一旁雲瓶,那雲瓶裡的乾花是因為前些日子忙碌而忘記讓人更換的。
這乾花還有花粉溢位?貴為天神,感官想來是敏銳許多。另一位墨色長袍使者露著頗為崇敬的表情,遂轉身朝門外喚道:
“來人,將房中的花瓶全部撤下.....”
“是!“
(二)
碧潭林間
“他和我倒是想到一塊兒了。火界我已讓赤炎去了,無須擔心。”
幽冥一字一句不緊不慢的說著,而懷中的狐狸也豎著耳朵聽著。
白華看著火堆旁的幽冥與那隻白狐狸說著話,時不時用修長的右手撫摸著懷中的狐狸,狐狸用它白白的爪子撥著幽冥左手,仔細看來這白色爪子也不是胡亂撥動,感覺頗有節奏。
就這樣一人說一狐撥的看了小半會兒,白華耷拉著腦袋眼睛呈半眯狀,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前半段還能聽個大概,也就是讓狐狸主人放心自己能處理那潭裡的怪物之類的,後來具體說的什麼,白華也就不知道了。這上眼皮搭著下眼皮,神識早已飄遠了。白天驚嚇,傍晚走路,深夜捉狐狸,這會兒真安靜下來坐著,思緒放鬆睏意就鑽了空子。
半晌,幽冥將狐狸抱起,輕輕放在了地上。
“這裡我一人處理的來,你快去水界讓他安心吧。”
白華張著嘴腦袋猶如小雞啄米狀,無意識的前後點著,忽然一個晃身沒坐穩,嚇得瞬間清醒過來。揉了揉眼睛,雙眸由渾變得清明,既而打著哈欠轉頭瞧向一旁。剛才在懷裡撥爪傳遞資訊的白狐狸此時已經站在地上了,正向幽冥搖著搖尾巴。
“去吧。” 幽冥言訖,白狐狸卻沒有離開,而是轉向了白華。
“這人與我還有些事情,不必擔心,去吧。”
聞之,白狐狸像是不太放心,躍了幾步又蹦到了白華面前。白華一驚,趕忙收了兩隻手蜷在衣袖中,以免這狐狸再咬上自己一口。
“九月。”
狐狸耳朵抖了抖,順著聲音轉向了火堆旁坐著的人,似乎有些不服氣的轉身朝樹林外跑去。
(三)
白華目送著狐狸消失的方向好一會兒,確認它不會再來,才將手從衣袖中伸了出來。火似乎比將才小了些,白華添了些幹樹枝,又蹲在地上拾了一個長的,挑了挑火堆裡的樹枝,讓它燒的更旺些。
“現在我問什麼,你答什麼。“
樹枝燒的‘噼噼啪啪’作響,倒騰火堆的小手僵在了半空,既而小聲的‘嗯’了一聲,挪了些方位好讓自己背對著端坐在原木上的人,然後繼續倒騰著火。
白華心念著:狐狸走了,該來的還是會來。
“這衣服是你的?”
故作鎮靜的撇了一眼幽冥手中的小白球,白華抿了抿有些乾澀的嘴唇,答: “嚴格來說現在是顆球!”
白華搗弄著小火,身後提問的人好一會兒都未再做聲詢問。蕭瑟涼風帶過地上的樹葉,玩火的人只覺得後背一涼,哆嗦了一下,接著低聲說道: “額,那衣服是我的。”
“如何得來的?” 身後的人又開始不緊不慢的繼續問著。
“額,撿來的!”白華拿出燒得猩紅的樹枝往地上戳了戳。
“哪裡撿來的?“聞之,聲音似乎有些冰冷。
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白華假裝思考的半抬著頭望著遠處。
“具體哪裡來著,水界的望海石林,好像不是,額,地界月半山,也好像不對,額,額,不記得了。“看似一臉平靜的回答著,心裡卻已是巨浪翻滾,心想這人不好糊弄。
“不記得了?也對,許是你活了五百餘年,自然不記得了。“幽冥聲音冷到冰點。
白華心中一顫,完了完了,這人確實不簡單,居然看出來了。白華咬牙閉眼,大腦飛速了運轉著,短短的時間內,腹稿已經打了千萬種。最後覺得‘糊弄,打死不承認’是她自己眼下最滿意最靠譜的法子。
“啊哈哈哈,這位族友,我見你也是年輕有為,一表人才,武功蓋世的,怎麼能作出這麼荒唐的推斷呢?幾百年?怎麼可能,我們泗風族人中除了使者外,最年長的也不過差兩天兩百歲的時候就嗝屁了。能超過兩百歲的,最多也就是幾個能斷了俗世塵緣,跑去了倉玄和夜沙兩位天神門下修行的人。你再看看我這面容,若照你這推算看來,我豈不是哪位開天闢地的天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