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給王上傳信!”
說著,懷玉已是沖天而起,觀其方向,正是探春樓。
話說探春樓之內,又是兩個衣著普通的豪客,摟著姑娘暢飲。誰知,這兩個大男人,看著像是千杯不醉的江湖莽漢,卻沒過兩杯便癱軟在了桌上。
有姑娘要上前伺候,二人卻又結伴去了茅房。見狀,幾個姑娘便悻然走開。正是夜半客多之時,歡聲笑語不絕,根本無人注意到冷蕭和師狂。
這探春樓的格局與浮香閣大有不同。說來也是,倘若別無二致,那客人自是要少許多興致,除了姑娘之外,場地陳設也是極為重要,畢竟文人雅士看重的正是這些。
茅房所在,乃是探春樓正東,同樣乃是一個小院兒。茅房邊上,栽滿了綠植,許是為了濾盡茅房之中散出的穢氣。
也不知設計之人如何想的,倘若是熱天兒,豈不是蚊蠅更多?
二人自是不管這許多,本是有了一次經驗,藉著喝酒之時,將探春樓的大致格局也都打聽了清楚,已是不需驚動任何人,直接翻過屋頂,奔向酒窖。
此等之地,能夠藏人的,也唯有酒窖了。
誰知,那懷玉來得倒是極快,二人畢竟喝了酒、探了方位,有了耽擱,這正準備翻牆而落時,月亮之上出現了一個黑點,由遠及近,衣袂飄飄。
二人連忙伏在瓦上,閉了氣息。可惜師狂這氣息閉與不閉卻無甚兩樣,只因有個妖氣大散的冷蕭趴在那裡,即便是在夜裡,也有如指路明燈一般。
師狂一拍冷蕭肩頭,面容堅毅,豪氣頓生,放聲大笑道:“倒是某小氣了,做人當如是!不過是個娘們兒,何足懼之。”
言罷,他一身妖氣驟然散出,比之冷蕭更甚。
懷玉落在對面屋簷之上,與二人所在相隔三百步有餘。她目光本是落在酒窖之上,一時還未發現二人,師狂這舉動,一霎將她目光吸引了過來。
冷蕭面平靜,引不引來倒也無妨,反正懷玉再靠近幾步,也是要察覺。他心中稍稍嘆息一聲,若懷玉能遲來片刻,二人便能得手。
不等懷玉上前,師狂主動迎了上去。不消說,冷蕭自是往酒窖而去,指尖劍芒一掃,直接將那木門給劈成了碎片。
只聽師狂大笑三聲,口氣之中帶著一抹嗤笑:“姑娘若是識趣,便莫要阻了我二人行事,如若不然,某就只好將姑娘的裙子掀起來瞧瞧,姑娘的屁股與那月亮相較,到底哪一個更圓!”
懷玉面色陰沉,頓時啐了一口,斥道:“登徒子!”
她心中雖怒,卻又有些無可奈何,師狂所展露出來的實力,遠在她之上。
冷蕭心中念頭劃過一霎,這女子年歲尚淺,修為深厚,思維敏捷,又對鬼頭陀忠心耿耿,想必也是鬼頭陀悉心栽培的部下。
王者麾下,也要有諸侯將相。
懷玉望著師狂,並不急著出手,反是張口說道:“不如就讓妾身來猜一猜,閣下是誰。”
師狂聞言,也收起了攻勢,饒有興致的望著懷玉。雖然懷玉面上平靜,他卻能夠看出懷玉眼睛深處所蘊含的一抹焦急。
自古一力降十會,在絕對的實力差距之前,你又能有何作為?
只聽懷玉淺笑了一聲,說道:“閣下二人同為妖修,卻解救人族修士。想必,是妖王大人的屬下吧?”
她雖是問句,卻是以肯定的語氣發問,顯得格外自信,彷彿不是猜測,只是給出的一個已知的答案。
不得不說,如師狂這般直來直去的粗獷之人,最見不得聰明之人,面對之時太過疲累,尤其是聰明的女人。
懷玉繼續說道:“如今時妖王的得力手下大多歸鬼頭陀大人調遣,這般重要的任務能夠指派之人,想必,閣下應當是時妖王座下第一護法,師狂前輩。”
師狂舔舐了一下嘴唇,心中暗道一聲:“就衝這一句前輩,師某饒你不死。”
可他面上卻是絲毫不認,隱隱帶著譏嘲,彷彿懷玉所說無一句屬實。
懷玉眉頭微皺,說道:“只是能夠與師狂前輩一同執行任務,另一人的身份,倒是難住了妾身。”
冷蕭乃是時耀新封的護法,鬼頭陀定是知曉,想必還未來得及告知懷玉。估計他也未曾想到,冷蕭和師狂能這麼快找到獅島來。
師狂聞言,卻只是仰天大笑,甚至都要笑出淚花兒來。只聽他道:“懷玉姑娘說得可真是精彩,不去說書簡直是埋沒了才華。”
“只可惜,從第一句開始,就已經錯了。”
望見懷玉詫異的眼神,師狂只覺萬分受用。他語氣陰森,緩緩說道:“你又怎知,我二人乃是妖修?”
懷玉聞言,驟然變了臉色,下意識退了三步,防備之意甚濃,竟也信了三分。忽的想起方才冷蕭與師狂妖氣不斂,莫非……
師狂見當真唬住了懷玉,先是一笑,卻又忽然頓住,目光閃爍,輕飄落在了酒窖之上。一個黑黢黢的洞口,冷蕭早已跳了進去。
“素聞人族有多種偽裝成妖族的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