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微微取下大煙杆,無奈的看了眼銅劍,輕輕的搖頭嘆息道:“果然是躲不開的命,看來是不得不上山了,只是當年有封魔聖主,敢冒天下大不為,救了在下,如今又有何人能救山上的人呢?”
女童好奇的看著老人,發現老人的眼睛竟是微微的溼潤了起來,孩童嘴中唸叨著爺爺不哭,從兜裡取出一塊薄紗,擦著老人臉上的淚痕。
老人看著眼前的女童,微微說道:“湘琴,若是爺爺不在了,給你送只大黃麋鹿怎麼樣?”
女童微微驚訝,姿態猶豫,呢喃的說道:“可不可以爺爺不要走,麋鹿也送給我行不行?實在不行給我只小的也行?”
老人微微點頭,緩緩起身,左手再次牽起女童的手。
老者向著客棧外走去,路過喝醉的灰衣老者時,老人淡淡的說道:“也活了這麼一把年紀,卻是從來沒有為自己珍惜的東西拼過命,當真是該買醉安慰自己。只是以後再不要提起殷都鬼宗,更不要提起鬼宗四長老的名號。”
說完,老者牽著女童向著鬼宗的方向走去,人潮湧動,老人與女童卻是平穩的行走其中,不時有人衝撞,卻是彷彿撞在一道隱形的牆壁之上,其中的老人孩童仿若不知,穩健前行。
客棧中的灰衣老者突然醒了,看著手中的銅劍,微微呢喃說道:“家亡身何處,天地一浮萍。”
說完,灰衣老者周身元氣纏繞,懷中的銅劍劇烈顫抖,最後又歸於平靜,灰衣老者望了望鬼宗,向著山上登去。
人流中領著孩童的老者臉上重新浮起笑意,淡淡說道:“家中尚有人在,只是房屋坍塌了而已,再建造就好了。”
黑雲密佈,月亮早已完全藏身雲霧之中。
鎮魂碑下的黑色光芒越發濃郁,只是伴隨著山下的響聲,濃烈的黑色光芒竟是變成了七彩的神奇光芒。
光芒中,浮現出一道若有若無的人影,看著銀袍男子淡淡說道:“既然是重寶降世,便少不得這幅模樣,你要是看不慣,最好現在就閉上眼睛,不然一會人性的貪婪會讓你後悔長了眼睛。”
石碑旁的鬼宗三長老聞言暴怒,張手便是一道青色的光芒打在人影之上。
青光穿過了人影,落在空闊的地面,響起一道驚雷。
“三長老莫要著急,一會本尊出來後,必然先吞了你,哈哈哈。”
若隱若現的人影陰鷙的說道,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
銀袍老者微微搖頭,看了眼鬼宗三長老,淡淡說道:“為何你沒有選擇離開宗門?難道還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嗎?我若直接開口讓你離開,你難道會離開宗門?”
灰衣三長老,微微失神,想起窗前聽到的話語,眼睛竟是微微溼潤了起來,只是微微轉身說道:“我鬼宗乃是千年的門派,該有的氣魄又怎麼能少?單憑你一人如何能挑的其我千年的宗門門面,我不放心。”
宗門大廈降傾,哪裡還需要些門面,銀袍老者微微搖頭。
七彩的光芒劇烈波動,光芒越發明亮起來,天空中彷彿一道彩虹出現。
一切皆是重寶將要現世的模樣,山下的豪俠遊俠瞬間加快了腳步,沒多久便是來到了湖邊。
銀袍老者微微嘆息,手中多出一把玉色的鑰匙,鑰匙上刻畫著奇怪的符文,符文圍繞著一座山城。
玉色的鑰匙緩慢消失,彷彿一道流沙流下,聚散當真如流沙嗎?
殷都的百姓以及鬼宗的弟子只覺周身輕盈了許多,眼前一黑,便是昏了過去。不久昏睡的軀體慢慢消失,距離殷都足有百里有一座小山坡,小山坡突然颳起了一道颶風,颶風過後,留下無數昏睡的身影。
看著七彩的光芒越發明亮,四周所為的豪俠遊俠,眼中貪婪畢現,著急的如火上的猴子。
突然七彩的光芒中飛出一座古樸的玉盒,濃烈的古樸氣息鋪面而來。
空中銀袍男子微微嘆息,無奈呢飛身上前。
瞬間四周彷彿沸騰的水鍋,觀望的人群瞬間衝了上去,各種武器不斷拍向前方的玉盒。
玉盒的身影只是停留在鎮魂碑前,鎮魂碑不斷泛起青色的光芒抵擋飛來的武器,只是青色的光芒閃爍不定,最終破碎,鎮魂碑露出淡淡的裂紋。
銀袍老者微微張手,鎮魂碑消失的無影無蹤。
身下的灰衣三長老看著彷彿瘋狂的人們,眼神呆滯的說道:“這就是我們幾代人所守護的人?所守護的平安?”
一旁邋遢的年輕道人微微搖頭,呢喃說道:“功過自在人心,何必苦了自己。”
揹著翠綠小劍的男子,微微搖頭,感慨說道:“若是當真只存了自我,要麼脫離了這方天地,要麼瘋狂於這方天地。誰又能當真逍遙呢?”
年輕的邋遢道人眼神微亮,微微點頭,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