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瞬息的功夫,原本冰涼的清水,已被秦瑜體內縷縷元氣加熱,溫度變得不高不低,恰好可以入口。
玄陽子站在門外,臉呈四十五度角望天,欲哭無淚——自己的徒兒,自己都捨不得讓她給倒杯水喝,反倒讓這小子在這裡指使。
不行,必須讓徒兒遠離這小子!這小子經脈瘀堵,連一絲修仙的指望都沒有,自己的徒兒天資聰穎,深具慧根,是不可多得的修煉天才,將來在修仙界必定會揚名,哪能跟他有什麼瓜葛!
忽然,玄陽子心中有了定心丸,打定了主意——便是坑蒙拐騙,都要讓徒兒徹底遠離這小子。
“延治,你好些了嗎?”看著李延治狼吞虎嚥地喝下滿滿一茶缸水,秦瑜有些擔憂地問。
“冷……好冷……”清涼的白水如肚,焦渴的感覺頓時消散,剛要舒服地撥出一口氣,卻忽然感覺全身好冷。
“嬌氣!不過是被我的真氣入...體一宿,水分流失,寒溼侵入一點而已,醒後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便可恢復!”玄陽子沒好氣地低聲嘟囔著,轉頭便欲再度進屋——哪能再讓這小子害得徒兒白擔心!
“冷?會不會是躺在地上著涼了?難道發燒了?”秦瑜喃喃自語,說話間一隻柔弱無骨的纖手便要觸其額頭,看他是否發燒。
在這一瞬間,不約而同地,李延治和玄陽子兩人,竟都雙雙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只感覺頭髮都要炸毛了。
玄陽子有這表現倒能理解,畢竟護犢情深。
而李延治是因為心中升騰起了一種濃濃的不詳預感——
似乎每一次我跟秦瑜要有一點親密接觸的時候,玄陽子那老頭子都能冒出來,壞了我的好事不說,要麼就狠狠踢我一腳,還專撿有傷的地方踢,要麼就將我掛在牆上,讓我顏面掃地!
說實話,在任何場合下秦瑜要跟李延治來點稍微親密點的接觸,李延治都絕對不反對的,但問題是此刻玄陽子就在門口,離著兩人不過幾尺的距離,這就尷尬了不是。
李延治發誓,秦瑜的纖纖玉手絕對碰不到自己的額頭,自己便要倒黴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道理他是懂的,尤其是現在自己這麼虛弱的情況下,被玄陽子一踢怕是就要散架。
強烈的求生慾望讓李延治拼盡全力想要挪開一點,但奈何渾身無力,實在挪動不開……
而此時玄陽子雙目圓瞪、虎虎生風地已經進入了屋子,一副要吃人的模樣。伸手間一股濃郁、如水波一般鴿卵大小的真氣聚集掌心。
李延治所料沒錯,這老頭子又要把他打到牆上去,就跟前幾次一樣,想摳都摳不下來的那種……
不過忽然,玄陽子手上的動作毫無徵兆地停了,臉上的神情一頓,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般。
電石火光的一踟躇間,做了決定,臉上露出一股壞笑,剎那間手上鴿卵大小的真氣遽然縮小,變得細如牛毫,朝著李延治的身體彈射而去。
而此時,李延治的額頭距著秦瑜的纖纖素手只有幾寸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