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河裡泡著一個人,咱們救不救?”三個人正說著話,車伕在外面喊著,馬車已經停下。
救死扶傷是醫者本分,換了空間仍是如此,漪晴讓車伕把人拉到岸邊。
河裡面的是個女人,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河水已經卸下去她所有妝容,但可見仍皮般像剝了皮的雞蛋一般光潔,鵝蛋形的臉上配合著清秀的眉毛、深邃的眼窩,讓人實在忍不住一親芳澤,怪不得年邁的車伕看都看傻了,漪晴感慨著自己看過那麼多的明星,但遠不如眼前這個女人美的讓人心驚。
漪晴簡單檢查下發現女人還有氣息,便趕緊讓馬伕在附近支起格擋並把人抬到隱蔽處,兩個丫鬟幫忙看守,自己則開始檢視。
作為一個醫生,漪晴近一年沒有幹過老本行,本以為會很生疏,沒想到前世的記憶像掃描機一樣,細節都異常清晰。於是照著記憶開始施救,很快女人睜開眼睛。
女人看著眼前男子裝扮的王漪晴,神情侷促不安,雖然對方蒙著臉,但從身量看好像只是一個半大孩子,但是男女畢竟授受不親:女人順著漪晴的視線,低下頭看著自己溼漉漉的身體,衣服緊緊塌著身體上,勾勒出曼妙身姿,不禁又羞又怒,手摸向頭上的簪子,想也沒想便往自己喉嚨刺去。
漪晴趕緊出手阻攔,但在對方看來卻更像是餓狼一樣撲過來,簪子立馬換了個方向向漪晴刺去,不偏不倚,正好刺向帶著面巾的臉……
漪晴無奈,自己的臉再毀就徹底完來,於是迅速拉下自己的面巾,無奈道:“姐姐,我是女的,至少聽聲音該聽出來了!”
女人愣了下,疑惑地看著那張醜陋的滿是肉疙瘩的臉,如果姑且能稱之為臉的話。
小桃紅和彩旗正好趕過來,趁著女人發愣時一人抱住腰、一人奪下發簪又順手扇了幾巴掌,邊打邊罵:“自己要死就死透點,救了你還不知好歹!”
整個動作過程行雲流水!看的漪晴雙眼抽搐:二位果然是打家劫舍的兩把好手,假以時日、他日定成大器!
女人正欲掙扎,卻感受到後背的異樣,原來大家都是女的。
“姐姐,此地不是說話之地,暫且聽我一句,死都不怕更何況活?”說罷重新帶上面巾,又給女子仍過一套乾淨的男裝,自由隨她不強求。
女人看看幾人,又看看自己,咬咬牙一同上了馬車。
車窗外面是連綿的綠地,牛羊三五成群悠閒地咀嚼著青草,田裡的壯勞力吃著家中婆娘帶來的飯菜,孩子們在田裡瘋著玩,狗子們急的亂叫,婆娘們追著娃們屁股後破口大罵。
兩個丫鬟是窮人家出身,自然對外面的景緻絲毫不感興趣,一個兩個睡的口水直流。漪晴則是饒有興味看著窗外,心情不由地很開心,回想起自己那個時空的農村也是這般生動,只不過天沒這麼藍,空氣沒有這麼好。
“多謝小姐救命之恩!”車上空間太小,女人衝漪晴低頭致意,並從腰間取下一枚玉佩一分為二,道:“小女子無以為報,這枚玉佩是我母親的陪嫁,今日送給小姐。”
“這點小事何足掛齒,我舉手之勞又不費什麼力氣,要是非要感謝,等你有錢了再給我銀子好了。”那玉石質地上乘,更重要的是對當事人有個念想,漪晴不願意奪人所愛。
女人滿臉感激。
“姐姐為何要尋短見?哦,對了,我姓王,現在出門在外的不方便,你可以和她們一樣叫我公子,其他時間可管我叫小姐。”趁著兩個丫鬟睡著,漪晴問道。
女人淡然:“王小姐,不,王公子,您的穿衣打扮看就是富貴人家,不懂得這世間心酸。”說罷擼起袖子,扯開衣領,只見胳膊上、前胸目所能及的地方都是觸目驚心的紅色鞭痕:陳舊的應該至少一年了,新的還剛結痂,泡過水後傷口的粉肉翻著,裡面的嫩肉仍有滲血。
“我父親是種地的,母親早逝,家中獨我一個孩子,前年大旱,地裡顆粒無收,我們父女兩個只剩下來年的種子和一點保命糧,官家催賦稅逼死了父親,又欺負我不識字騙著把我賣到了青樓,”女人看著自己的鞭痕,冷漠著繼續道:“我一直在裝瘋弄傷自己不去接客,後來一個說是我遠方表哥的人來贖我出去,這些傷痕都是他家打來的。”
“為什麼呀?”漪晴忍不住插嘴。
“表哥說我們是有婚約的,看得出來他也很喜歡我,但是表姑媽卻想要個有錢有勢的親家。於是不僅不讓我進門,並慫恿表哥汙了我以證明我仍是處子,誰知他事後竟然不承認,只肯讓我做妾;我不肯他便日日用強,最後玩膩了便逼著我在村門口做暗娼,我不從就捱打,打傷了就養著、養好了接著打,直到身上再沒有一塊好肉……”
女人摸摸自己的臉,繼續道:“只是他們從不打這裡,呵呵,這張臉是他們家的搖錢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