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是歌舒率先端起了杯子,開口說道,“啥也不說了,來,乾一杯。”
賢王跟著端起了杯子,都看著許三郎,看著許三郎還沒有動作,程曦偷偷在下面推了許三郎一把,許三郎這才伸手端起了杯子。
三隻杯子碰到了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然後三個人都端著那杯酒,一飲而盡。
那些原本還想上來敬酒的,看著這邊的情景,卻是都望而卻步不敢往前了,同時又很是好奇的偷偷往他們這邊打量,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出乎了他們的意料,實在是讓他們有些應接不暇,特別是那些想著上前巴結一番的,內心更是忐忑,到底先巴結誰更合適呢?
而這邊桌子上,歌舒跟許三郎都沒有說話,許三郎是原本就話少,歌舒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若是隻有許三郎程曦,他估計還會弔兒郎當的跟程曦貧嘴,或者想盡辦法的招惹許三郎,但是有賢王在,他卻是不得不收斂起來。
桌子上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最後還是賢王先開口了,“我這一生都在為了那個皇位陰謀算盡,只為了坐穩那個位置,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
賢王自嘲的輕笑一聲,“呵,到最後還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可是啊,等到真正的什麼也沒有了,才發現,整個人都輕鬆了,才發現,真正屬於自己的是什麼。原來之前我認為自己所擁有的東西,並非我這個人的,而是屬於那個皇位的。”
幾個人聽得賢王的話,也都聽出來這些話是賢王發自肺腑的話,然後這話說完,歌舒心裡卻是不好受了,原本收斂的性子的歌舒,此時便一臉委屈的看向賢王,開口說道,“要不這太子還是你來坐吧,反正都是周家人。”
賢王吃驚的看了一眼歌舒,忙開口說道,“這話可休要胡說,我還想多活些年歲呢。”
歌舒癟了癟嘴,再看向許三郎,開沒開口卻是被許三郎搶先一步說道,“不想聽你說話。”
歌舒一臉委屈,“有你們這麼當哥哥的麼?就知道欺負我年紀小。”
程曦不客氣的道,“現在知道是哥哥了?之前不是說三郎只大你半個時辰,算不得哥哥麼?”
賢王聽得兩人的對話,淡笑著說道,“真羨慕你們,一家人相親相愛,和和睦睦。”
歌舒轉頭看向賢王,收起吊兒郎當的表情,開口說道,“既然你讓我叫你一聲堂哥,那就別把自己當外人,你若是真要把自己撇開……,算了,喝酒。”
賢王也不去計較歌舒後面沒說完的話,笑著應道,“行,我就不把自己當外人,來咱們哥兒三喝一個,子豪一走,這樣的機會,怕是不多。”
之後幾個人就你來我往一杯一杯喝起來了,程曦自己不能喝酒,便招呼了百歲吃東西,等到百歲吃飽,程曦看著百歲昏昏欲睡的樣子,乾脆讓琴姑先送百歲回去休息。
無所事事的程曦,只能在一旁撐著頭無聊的看著他們喝酒,她倒是也想參與,這樣幹喝多沒勁兒,她可以教他們劃酒拳玩兒遊戲,但是程曦到底還是有點分寸,這種場合,可容不得她一個女子放肆,還是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看看熱鬧算了。
那些原本駐足不前想要敬酒的人,此時也開始躍躍欲試,可是又沒人敢先邁出那一步。
最後還是原本江南瑞王這邊的人,跟許三郎歌舒都熟識的人,真心實意過來給許三郎敬酒踐行。
有了人開頭,這上前敬酒的人就開始多了,那些人敬許三郎的酒,便也會帶上程曦,但是每次都被許三郎攔下,倒是不關程曦啥事兒,坐在那兒看著,時不時的陪一個笑臉。
一場宮宴結束,程曦已經是昏昏沉沉困的不行了,他跟許三郎是主角,還不好離開,坐那兒真是夠折磨。
可能是程曦稍稍沾了點酒,等到結束跟許三郎出來,程曦就整個人靠在許三郎身上,眯起了眼睛恨不得走路都打盹兒了。
許三郎喝了不少酒,此時也懶得管有沒有人看著,臉皮也厚了不少,出宮門的不少人,他直接將依偎在自己胸前迷迷糊糊的小女人抱了起來,不顧眾人詫異的目光繼續往前走。
程曦倒是挺自覺,雙手摟住了許三郎的脖子,乖乖窩進了許三郎的肩窩處,給自己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閉上了眼睛。
小詩個阿武跟在兩人的身後,阿武倒是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小詩卻是恨不得將頭低到地上去,心道主子跟夫人真的是好大膽,這麼多人盯著他們,他們居然也好意思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