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偉向柳南禾使了個眼色,柳南禾馬上就懂了,這是明川縣公安局故意在找他們的麻煩。只是那個開貨車的人到底是誰,他跟柳南禾和遲偉互不相識,為什麼要採用這樣極端的方式呢?
明傳縣公安局刑警大隊長周安很快便趕到了解放路派出所,他向派出所的警員證實了柳南禾和遲偉的身份,並且將二人順利的帶了出來。出了派出所的大門,周安臉上滿是無奈的苦惱之色,道:“兩位同志,真是對不住了,讓你們受了委屈。”
柳南禾知道周安在演戲,當即故作勉強的笑了笑,道:“多謝周大隊過來解圍。那個司機是什麼人,查清楚了嗎?”
周安道:“查清楚了,是咱們縣城郊區的貨運工人,昨天夜裡喝多了酒,今天勉強出車,結果出了事故。”
柳南禾記得很清楚,那人口中沒一點酒味,而且神志也很清晰,根本就不像宿醉未醒的樣子。而周安身為刑警大隊長,居然信口雌黃顛倒黑白,看來他這個警察定然心中有鬼。否則絕對不會昧著良心說出這樣的話。
柳南禾道:“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去看一看吧。”
周安一臉為難的說:“這個……兩位同志,不是我想攔著你們,是你們身為事件的當事人,應該回避這一起事故。再說,死者的親屬和朋友都趕過去了,萬一對你們兩位不利……我們縣局的責任可就大了,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啊?”
這句話一出,柳南禾還真是無可奈何,只能點頭稱是。回到賓館,將事情的經過跟秦一燕和方雅雅說了,兩位女將馬上拍起了桌子,說他們還真是心狠手辣,為了阻止己方去查案,竟然不惜拿人命過來填。柳南禾搖搖頭,道:“這個人肯定不會是明傳警方指使的,他們不可能冒這麼大的風險。依我看,應該是宏源商貿有限公司的監事黃興初搞的鬼。這個人,跟郭傑人的關係非同一般,只是現在我們還不能去查他,否則郭傑人馬上就會察覺到了。”
“那怎麼辦?就眼睜睜看著他們指鹿為馬肆意妄為?”方雅雅怒道。
柳南禾蹙起了眉頭,半晌都沒有說話。秦一燕接過遲偉遞來的u盤,插進了自己帶來的電腦上。這是李昭章的屍檢報告,裡面說李昭章身上中的每一刀都避開了要害處,是因為全身大出血造成多臟器衰竭而死的。對此柳南禾倒沒有多少疑問,因為兇手在監控鏡頭下還停留了幾分鐘,心理素質一定好到極點,他親眼看著李昭章流血流死,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倘若郭汜峰的兇案也是這個兇手而為,那他為什麼沒有用同樣的方式對待郭汜峰,而是直截了當的把他勒死了呢?
柳南禾馬上聯絡了何中奇,可何中奇卻直截了當的拒接了。柳南禾還沒說話,門口突然傳來了敲門聲。遲偉單手拿著手槍,慢慢將房門拉開一條縫。站在門外的人戴著帽子和口罩,露出一雙滄桑的眼睛。摘下口罩一看,正是明傳縣副縣長兼政法委書記何中奇。
何中奇抖了抖手裡的手機,向柳南禾道:“我這手機也拿不準是不是被監聽了,電話少打,有啥事情發訊息穩當一些。”
柳南禾點點頭,道:“何書記,下午發生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何中奇道:“我正是因為這件事情過來的。縣局那邊向縣政府建議將你們幾位請離明傳縣,說你們留在這裡只會耽誤破案的進度,而且容易引發別的事端。我據理力爭,但常委投票的時候我們只拿到兩票。沒辦法,一燕,還是你請朱總隊來一趟吧。上頭不發話,我看這明傳縣就要被郭傑人搞的無法無天了。”
秦一燕皺眉道:“可是舅舅一發話,郭傑人聞風而動怎麼辦?”
何中奇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今天下午開貨車的那個年輕司機,是郭傑人手下人的馬仔。一個小混混都敢公然謀害警官的性命,再這樣下去,別說查案了,你們幾個都得交待在這裡。”
遲偉摩挲著手槍,冷冷的說道:“他敢。下回再給我玩這一招,我就直接斃了他。”
何中奇苦笑道:“斃了他容易,再大的身份再多的財富,一顆子彈也要了賬。可是如此一來,他身上的罪惡誰也揭露不了,你反而要被問個故意殺人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