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燕驚訝的看了柳南禾一眼,低聲說了聲:“謝謝。”
遲偉撇著嘴酸溜溜的說道:“好啦,羅密歐,朱麗葉,別在這秀恩愛,我這三十年的單身狗看不慣。”秦一燕怒瞪遲偉一眼,遲偉馬上改口道:“既然已經確定了死者是吳茂生,而不是闞小朋,為什麼還不能破案呢?”
柳南禾搖了搖頭,道:“如果我所料不錯,闞小朋根本就沒有遷移到廣西去。那個地址,是假的。”
一臉沮喪失落的方雅雅回來了,沒好氣的看著柳南禾道:“頭兒,你真個烏鴉嘴,被你說中了。我按照城廂鄉派出所那邊的檔案聯絡了廣西大新縣那邊,他們幫忙查了半天,證實他們境內沒有這麼一個從芒城遷移過去的人。”
柳南禾點點頭,道:“將問題上報一下吧,讓謝局去問那幾個違規辦事的民警,或許就能查到闞小朋的真正下落了。”
秦一燕站了起來,道:“我去吧。致命的失誤出在我這邊,我要負責。”
三人都知道秦一燕敢作敢當的性格,誰也沒有阻攔,反正朱劍鋒在這裡,謝和平再是個暴脾氣,也不敢批評她。
可惜這回柳南禾的推斷出錯了,謝和平是沒敢批評秦一燕,但眼裡不揉沙子的朱劍鋒卻將自己的外甥女狠狠訓了一通,要求她向芒城市局做出深刻檢討,以後辦案務必謹小慎微,不能再犯一丁點錯誤。謝和平幫著說情,說一燕剛剛從法醫轉到刑警二隊,業務還不熟練,結果同樣被朱劍鋒懟的面紅耳赤,不敢再發一言。
最後還是馬志賢政委居中說道:“老領導啊,我看警告處分就可以,不用作深刻檢討了。我們也是從基層民警上來的,前期不犯錯的同志,這世上哪兒有啊,對不對?”
朱劍鋒這才消了氣,道:“城廂鄉派出所的那幾個戶籍警察如此弄虛作假,這次必須嚴辦,你們局黨委不處理,回頭省廳親自來辦。”
馬志賢道:“這個您放心,我回頭就處理這件事。”
幾個戶籍民警被帶到朱劍鋒和謝和平面前,不用問第二遍,便老老實實的把當年的事情交待了出來。可他們交待的事情又讓柳南禾等人陷進了泥潭裡,因為他們說闞小朋是闞小朋,吳茂生是吳茂生,他們處理的時候雖然沒有經過仔細調查,可吳家村的人都知道,根本沒有把這兩人弄顛倒。
既然沒有弄顛倒,為何死去的闞小朋的血型卻跟吳茂生的血型相吻合呢?柳南禾百思不得其解,又開啟老軍人吳茂生的個人檔案仔細看了一遍。看到他的血型,柳南禾頓時驚呆了。老軍人吳茂生的血型是AB。他的身高體重,跟第二個吳茂生的身高體重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方雅雅牙花子打著顫,道:“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見鬼了啊?”
柳南禾又細細的檢視第二個吳茂生的資料,經過仔細比對,他才發現真正的問題所在。“你們看,第二個吳茂生在派出所登記的日期,好像有點兒不對勁。”
秦一燕看了一眼,又拿紙筆算了一會,道:“他……他怎麼在一歲多的時候才去登記戶口?”
柳南禾道:“戶口登記上了,可是為什麼沒有出生證明?這個孩子的父母是誰,生於何年何月,為什麼要取名叫吳茂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誰也說不清楚為什麼,給第二個吳茂生登記的時候是在1986年,當時的戶籍民警早就因病去世了。
遲偉道:“會不會是老吳茂生想讓這個小孩替自己活下去,才給他起了同樣的名字?”
柳南禾道:“偉子,你不是本地人,不知道這裡的規矩。在芒城這邊,倘若有長輩用了這個名字,晚輩一般是不允許繼續用的。而且他們的名字一字不差,這實在有點兒說不過去。”
方雅雅突然拍了一下桌子,道:“頭兒,查銀行卡!”
柳南禾如被雷擊,頓時愣在原地。幾秒鐘後,他馬上聯絡了銀行方面。第二天一早,幾家銀行的負責人全部來到市局,將吳茂生的開戶資料等資訊放在了柳南禾的辦公桌上。柳南禾一一看過,扭頭向方雅雅說道:“雅雅,這回你立下大功了。”
所有名為吳茂生的銀行開戶資料,全部是第二個吳茂生的,根本不是老軍人吳茂生。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死去幾年的人,他的銀行卡依然沒被銷戶的原因。
方雅雅笑道:“嘿嘿,頭兒,我也是靈光一閃。”
柳南禾道:“這個靈光一閃,可以解決很多疑問。首先,雖然警方系統沒有這個吳茂生的教育、職業、醫療等各個方面的資訊,可是他在十幾年前辦過一張身份證,你們看看,他的照片像誰?”
眾人湊過去看了一眼,全驚呆了。雖然那照片比較青澀,可隱約可以看出他的眉目,正是剛剛成年時的闞小朋。柳南禾道:“如無意外,這些銀行卡都是闞小朋去辦理的,吳茂生的身份證上是他的照片,他去辦卡,銀行的工作人員自然不會懷疑。他開卡時的職業上都填了經商二字,說明他早就提前為轉錢過來做好了鋪墊。”
這些問題解決了,但新的問題又來了。倘若闞小朋以吳茂生的身份活著,那死的人是誰呢?
柳南禾突然將手裡的資料放在桌上。扭頭用座機撥了一個電話。“喂,陳曉靜嗎?我是柳南禾。”方雅雅鬱悶道:“放著二隊的人不用,又去找一隊的人了。”
秦一燕卻皺著眉問:“陳曉靜是誰,很漂亮嗎?”
柳南禾回頭看了二人一眼,哭笑不得的說:“別打岔,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