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只是順手搭上一把,沒有什麼值得謝不謝的。”玉染笑了笑,溫和道。
“阿染只是順手幫上他一把,但他說不準這一輩子都得牢牢地記住阿染的逆境伸手之恩了。”是容襲走了進來,眼底幽深地笑道。
雲陸將身子轉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他咧著嘴開口道:“慕容殿下,做人就是得恩怨分明。阿姐救了我,這是恩,我會記著;而夏侯家和江家視我如敝履,我自然也不會忘了他們。”
“你說得不錯,難怪阿染願意讓你叫她一聲阿姐。”容襲眯了眯眼,慢慢走到玉染的身邊。他順帶輕輕扯了玉染的手臂一把,剛好將玉染的手臂給從雲陸的懷裡拉了出來。
“阿姐到底是因為怕誰跌進醋缸子裡,所以讓我叫她一聲阿姐,想來慕容殿下是最清楚這一點的吧?”雲陸雙臂抱胸,嬉皮笑臉道。
容襲笑而不語地看向玉染。
玉染無奈搖頭,實在是吃不消這兩個男子孩子氣似地表現。
忽然,外頭是一陣敲門聲,接著便聽見了竹良的清朗聲音。
“赫連你在嗎?”
玉染道:“在,你進來吧。”
竹良走進來便瞧見屋裡三人那個詭異的氛圍,他想都不用想便能猜到定然是雲陸又當著容襲的面作死了。
竹良清了清嗓子,道:“就剛剛宮裡傳來訊息說,明日想要請赫連你同慕容襲一道進宮赴宴。”
“南宮翎這宴會倒是開得頻繁。”玉染聽著並不覺意外。
“就算是商君,也得給阿姐臉面,阿姐果然厲害!”雲陸毫不掩飾地誇讚道。
容襲瞥了雲陸一眼,話音中倒是贊同道:“恩,想必南宮翎也定然是為了阿染才會多忙活這一趟的。”
“有知道還會請一些什麼人嗎?”玉染道。
“應當是夏侯本家的夏侯儀、夏侯錚,還有……葉明軒也會去。”竹良抬眸說道。
玉染聞言,兀自斟酌了一會兒,突然將目光轉向雲陸,“雲陸,明日你也同我們一道進宮。”
“我?”雲陸驚訝,“我去的話沒問題嗎?”
“只要你覺得沒問題,那就沒問題。”玉染笑道。
“那好,我一起去!怎麼說,我也得好好膈應一下夏侯家的人啊。”雲陸笑得詭異,神情之中的戾色隱現。
“你膈應他們可以,但也不可過了頭,不然到最後還得阿染來為你收拾爛攤子。”容襲冷不防說道。
雲陸即刻道:“那是自然。”
翌日天色漸暗,玉染幾人一起入了王宮。下了馬車之後,玉染與容襲並肩同行,玉染的身後是蘇久和竹良,竹良扶著看不見的雲陸,而容襲的身後則是修子期。
晚宴的氣氛有些過於沉悶壓抑了,或許是因為在場的人幾乎可以說全都是不太對付,所以就連寒暄幾句也是頗為僵硬。而之前便見過玉染男裝模樣的夏侯錚則是坐在自己父親身旁時而抬眸深深瞧上玉染幾眼。
“之前有傳言說慕容四殿下與赫連殿下的關係有些不合,如今看赫連殿下願意陪著慕容殿下來此,讓孤確確實實地明白了流言不可輕信啊。”南宮翎的模樣還算清秀,可他的眼底露出的卻是與他樣貌全然相反的陰冷和鋒利,似乎隱約還有探究和玩味的眼神閃現。他的手中端著酒杯,嗓音微微壓低說道。
“我與阿染經常鬧些玩笑,所以會被誤會也是難免。”容襲笑了笑,一派淡然自在地說道。
顓頊明坐在玉染他們對面,此刻他眼底一沉,低頭看著杯中酒,神色莫名。最後他的唇角劃出一絲諷刺似的笑容,抬眸道:“只是玩笑?看來兩位的心還真是夠大啊!”
玉染笑而不語,卻依舊如清風朗月沉靜;容襲眼底微深,但面上笑意仍是清淺。
兩個人皆是不為顓頊明擺明著的嘲諷而有絲毫的動搖。
“雖然不知道葉大將軍究竟同赫連殿下或是慕容殿下之前發生了什麼,但既然如今大家都坐在這兒,不妨便不要再為這些小事而煩心了。”此刻氣氛僵硬,還是得身為丞相的夏侯儀站出來圓個場。
“小事?”顓頊明冷笑一聲,不做評價。
玉染輕笑道:“不算小事,但只是我和葉將軍之間的問題罷了,日後有機會我再親自找葉將軍解決便好了。”
“既然赫連殿下都這般說了,那必定是可以讓人放心了。”夏侯儀笑道。
顓頊明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不做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