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公主殿下果然便是如今的寧國攝政王赫連玉了,在當初公主當上攝政王時傳出來的說公主有可能是前朝長公主的流言並不是假的?”欒太河的語氣已經有些篤定了。
“誠然。”玉染點頭。
“果然如此,想來在這世上有這膽魄和才謀的女子,除了公主殿下以外也找不出第二個了。還有便是慕容殿下,當年眾人總以為慕容殿下是因處境無奈而被迫委身於公主殿下身邊,現在想來,恐怕並非如此了。”欒太河看得極為明白。
玉染輕笑道:“我與容襲十歲便相識。”
欒太河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半晌的沉默,他似乎腦海中憶起了什麼來,皺了皺眉頭開口道:“看到公主殿下出現在這裡,還有聽到公主殿下剛才說得話,老臣忽然想到一件事。”
“何事?”玉染問。
“不知是不是老臣年紀大了瞧錯了,前段日子在大街上,老臣似乎有瞧見過一個身形樣貌與太子殿下頗為相似的人,而他身邊的女子,又似是與曾經一直跟在公主殿下左右的那個模樣還算靈動的小婢女有些相像。只不過那時也僅僅一晃而過罷了,老臣也只是以為自己太過思念舊朝了。”欒太河斟酌著說道。
“你說……什麼?”欒太河的話一出,玉染便愣住了。
以前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小婢女?那不是……邵語嵐嗎?
顓頊明和邵語嵐?怎麼可能呢?語嵐不是已經……
玉染猛地轉過頭看向容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然我也很想幫阿染解答,可我也並不清楚。當初在阿染難產之時告訴你這個訊息,確實是因為我的人在商國東境發現了邵姑娘的屍身,而且是被人給利劍封喉的,阿染後來在將邵姑娘下葬前應當也有看過才是。”容襲緩緩說道。
看過……確實是看過,可卻沒有走上前去仔細看。因為當時玉染的心情實在是波動太大,又是剛剛難產過後,所以當時接回了邵語嵐的屍身之後,基本上一切事務皆是交由蘇久來管顧的,卓冷煙也只忙著照顧她。
後來在邵語嵐下葬前,玉染去了,但也只敢遙遙地看一眼,因為她愧疚極了,也自責極了,根本就不願面對邵語嵐“已死”的事實。
可是這次欒太河說得話卻讓她的心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難道說——邵語嵐還活著?
但是,那邵語嵐如果還活著不應該回寧國來找她嗎?為何欒太河卻說,似乎看到邵語嵐和顓頊明走在一起呢?
“尚書,你看到的那位姑娘是否是一臉不情願,有些身不由己之感?”玉染忽然問道。
欒太河思索片刻,搖頭道:“不像。雖說只是很快晃過,但老臣也沒有看錯,那位姑娘是滿面笑意的,當是開心才對。”
“滿面笑意?”這下,玉染更為不解了。
如若那女子真的是邵語嵐,那和顓頊明走在一起覺得很開心,想來他們之間也是發生了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玉染微微斂眸,想了半晌才道:“既如此,若是日後尚書還有見到他們路過,便勞煩您書信一封讓人送去使臣府便好。”
“好。”欒太河既然身在商國都城,便一定知曉華國四皇子慕容襲在前些日子作為使臣來到商國的事情。
“能夠再見到尚書是我之幸,今日便先告辭了。”玉染朝欒太河稍稍作揖道。
欒太河連忙回了個更深的禮,又轉而對容襲道:“慕容殿下今日所作之畫乃是上佳,最後勝了的人既然是您,老臣自然不會食言,您可以讓老臣畫一幅您想要的畫。”
玉染抬了抬下巴,示意容襲過去說,“尚書作畫功力極好,當年父……顓頊帝也是稱讚不已,你便自己同尚書說吧,我在外面等你。”
待到容襲緩步走出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一臉陷入沉思的玉染,他頓了頓,俊美非常的容顏之上旋即便露出了淺淡溫和的微笑。他走到玉染身邊,說道:“阿染是在想邵姑娘的事情?”
“大部分吧。”玉染點了點頭,瞥了一眼容襲,又回頭看了看畫坊,問道:“你說完你要什麼畫了?”
“恩,說完了。”容襲笑了笑,忽然眸光一閃,將自己剛才當著眾人畫得那幅畫遞給了玉染,“這個,送給阿染了。”
“哦,那還真是多謝。”玉染眸光閃了閃,但還是笑著接過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