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久的神情不佳,語氣微沉,“公子,是江家的人來府邸要人了,說是要我們將這位雲公子交出去。現在是竹……梁竹帶了人將他們攔在院子裡,所以他們才不能闖進來。”
“江家人?”玉染一挑眉,“江家雖富,卻並非權貴,他們敢這麼闖到華國使臣的府上來,可是得了依仗來的?”
蘇久點頭,“是,江家人曉得光是憑著他們自身是沒有資格這麼做的,所以便去求了夏侯本家,現在拿了夏侯本家的搜查令來。”
“夏侯儀與夏侯錚這個時辰已經全都去了宮中赴宴,何來人同意?”玉染不溫不火地開口,但心中已有思量。
“這個屬下還沒有去細查……不過公子,既然今日江家早上的時候已經從夏侯家那裡得知了雲公子在這裡,那會不會是早上便借到了令牌呢?”蘇久俯身作揖道。
“應當如此。”玉染答道。
蘇久臉色一黑,柳眉一蹙道:“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啊?就算是夏侯儀本人同意,華國貴使的府邸都是不可以隨隨便便搜查的,除非商君下令,他們也委實是太過魯莽了!”
江家畢竟不是朝中權貴,就算再怎麼富有,也不會真正瞭解清楚如今朝局的複雜,他們根本無法擔待得起得罪華國使臣之後的罪過。
夏侯儀與夏侯錚肯定都會從顓頊明那裡曉得寧國赫連玉也陪著慕容襲來了商國,而看江家這麼隨隨意意就敢於來著府邸挑事的行為來看,就證明了夏侯家的人必定沒有告訴江家人救了雲陸的玉染的真實身份。
所以,一切如今的情況都指向了一點,也就是——夏侯家是故意讓江家可以來向玉染他們挑事的。
想必就算之後玉染將矛頭指向夏侯家,夏侯家也有辦法來為自己開脫一番。
“好了,蘇久,你同他們置氣,他們也不一定能理解你氣的理由,又何必累著自己?”玉染輕笑了一聲,風輕雲淡道。
“公子,那現在如何?若是公子不想出面,就由蘇久去將他們打發了。反正有竹良領著從華國帶來的人,他們就算再怎麼胡鬧也不可能真的和華國計程車卒動手。”蘇久道。
玉染搖頭,“不必了,還是我自己來吧。既然江家人派出的人來都來了,又特意去討了夏侯府的令牌,那肯定是不會輕易罷休的。如此,倒不如讓他們漲漲教訓,曉得拿捏事情的分寸。”
蘇久知道一旦玉染要出面,那必定就是準備要暴露她自己的身份來壓制眾人了。但玉染有她的考量,所以蘇久斷然不會阻止。
雲陸聽著玉染和蘇久的對話,原本臉上帶著的沒心沒肺的笑意也稍微斂了一些,他的神色陰沉道:“沒想到江家為了抓我會如此不擇手段!公子,要是實在不行的話,那不如……不如還是將我給交出去吧,讓我自己來對付他們!”
玉染似笑非笑道:“你自己來對付?你能對付得了什麼?最後怕不是要被他們千刀萬剮了去。”
“我……”
玉染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好了,等會兒我說什麼你就接什麼,其他的話一律不必多說。你先在門口的地方等著,聽好外面的動靜,待會兒我應該會讓蘇久帶你出來。”
“……好吧,那公子你小心。”雲陸面露覆雜,最後收斂了些許戾氣,點點頭道。
“蘇久,走吧。”玉染先一步往外走去,而蘇久走在玉染身後,最後帶上了門。
玉染剛一踏出門,就見著院子裡火光明豔,站了一堆江家的人手。而竹良也帶著人擋在他們之前,似乎是不想讓他們闖進屋裡擾到玉染。
竹良聽見身後開門聲,很自然地轉過頭,瞬間對上了玉染的視線。他看見玉染朝他點了點頭,於是也明白玉染這是打算親自出面解決此事了。既然有玉染在,那麼那群闖進來的江家人必定是吃不了兜著走,他也不必為玉染緊張。於是他只是頓了一瞬,便朝著周遭的華國士兵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撤走了。
待到這院子裡的人都撤得差不多了,便只餘下站在房門那邊的玉染、蘇久、竹良以及站在院子裡氣勢洶洶的江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