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露正在美國做康復訓練。”陸柏霖回答,“下一個賽季,她應該可以迴歸。”
“可以迴歸的意思是……?”
“可以迴歸,就是會迴歸賽場的意思。”陸柏霖說得曖昧。
“您不去美國看她嗎?”
“我會去。”陸柏霖說,“在你去美國拍廣告的時候,我也會一起去。在那個時候。”
江心從星巴克返回酒店時,時間已經很晚了,但她走到房間前,不料卻看到許浩洋就倚著牆站,看起來是在等她。她皺了一下眉,走了過去。
“浩洋?”她開口,“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去哪兒了?”
“和朋友喝了個咖啡。”江心回答,“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關於下個賽季編舞的細節,”許浩洋說,“我今天和老師再次討論了一下,現在前半段基本已經成型了,但是具體還有幾個細節需要參考你的意見。因為儘早就應該給老師我們這邊的結果,所以今晚希望你可以看一下。”
“我知道了。”江心說,“你進來吧。”
他們在酒店房間的沙發邊上坐下,許浩洋把膝上型電腦開啟,一邊播放要用的音樂,一邊開啟了一個編曲軟體。
許浩洋自己有編曲的能力,在他們小的時候,也曾經進行過幾次由許浩洋自行編曲編舞的表演,但結果並不是那麼理想,加上時間過於緊俏,也就慢慢地放棄了這回事。
現在,江心看到許浩洋重又把這件無聊的事撿了回來,並還興致勃勃地需要她的意見時,忽然覺得非常焦躁難耐。她忍耐著,聽著許浩洋細緻地,乃至糾結地研究著他認為他們會做,但事實上他們永遠不會做了的冰上動作。
她在焦躁之餘,內心事實上還有一些愧意與歉疚。
她的確曾經喜歡過這個人,想要和這個人一起登上冠軍的寶座。
不過,歉疚歸歉疚,她不會後悔和劉伯飛說過的話,也不會後悔剛剛簽下的名字。
一條道路上,總會有人是被犧牲的。
“關於螺旋線,劉教練說我們的步法速度有些慢。”許浩洋說著,“我這邊是蹲得不夠紮實,託舉速度有些欠缺。現在我們是考慮將螺旋線編排到開場部分……”
許浩洋說到這裡時,電腦上突然彈出一條彈窗推送,是他們平時閒來會看的體育論壇的推送。
一般來說,這種東西就是看一眼標題便過的,然而,這個標題,卻讓許浩洋和江心兩個人同時愣住了。
『愛信不信,你們的雨路大哥不是扭傷,是跟腱斷裂。明天起來就知道了』
這是個匿名的帖子,不知道是發自誰,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訊息。國內時間比韓國要晚一個小時,現在正是網友睡前八卦的時間段,於是,帖子下方的留言馬上就排起了隊。
真的假的?
別胡說八道。
呵呵,誰知道呢。我看十有八九是真訊息。這事爆出來商業代言就完了,雨路大哥賣房賣地也賠不起。
圈內人,早就知道了。一直沒敢說怕收律師函,花滑隊惹不起惹不起。
LS求詳細?
如果是真的我直播把電腦吃了。
等LS吃電腦。
+1。
明天等著吧,新聞出來LSS就得吃電腦,提前建個直播房唄我們圍觀。
江心看著這個標題和留言,心臟跳得非常快。
跟腱斷裂。她在心中重複著這四個字。
她的心情很複雜,一種夾雜著興奮、感慨、快意的感情堵在她的心口。
在這一刻,她更加深切地意識到了自己的選擇的重量——這個選擇會帶著她走向和之前截然不同的一條路。
在與這裡時差不過一小時的國內花滑中心,則是一派比他們的酒店房間要混亂許多的局面。劉伯飛幾乎是一夜沒有閤眼,就眼睜睜地看著曾經被他們企圖掩飾埋藏的東西,就以這種狼狽的姿態,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