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胎換骨,說的便是這樣。
饒是莫君揚見慣了大場面,也不由得為之驚豔。
他暗暗感慨:單是這一兩個人就有如此下場,若是活下來的時家軍全部如此,那該是何等氣勢?
莫世子忍不住開始期待時家軍再次站起來的時候了。
可是時青雪的情況就有點不妙了。
那兩位副將離開後,時青雪就好像被人抽去了身上的力氣,趔趄一下往前倒去。
莫君揚眼明手快地攔住了青雪的腰,把人抱進懷中,急道:“你怎麼了?我去叫軍醫進來。”
他就不該讓時青雪胡來的,他怎麼就忘了時青雪才剛剛醒來,就算真的要做什麼,也該經過軍醫診治,確定沒有真的無礙後再行動的。
時青雪拉住莫君揚的手,搖搖頭,輕聲解釋:“我沒事的,剛才只是有點太緊張了才腦袋犯暈,休息一下就好了,不必勞師動眾,也沒必要鬧得人人皆知。”
莫君揚一怔,立即就明白過來時青雪這是怕再動搖軍心。
也是,那怕時青雪只是一介女子,但因為她姓時,因為她手中有時家家主令,她就是時家的領袖。
並不一定要帶領時家軍衝鋒陷陣,而是更傾向於精神的寄託。
雖然現在的時家軍看起來就是一團散沙,但只要時青雪好好的,時家軍就有再站起來的可能,反之亦然。
莫君揚當然清楚這些大道理——
如果是他,他肯定也會強忍著不適,一定要給足底下將士得勝的信心;可事情發生在時青雪身上,他就沒辦法理智思考。
如果不是時青雪拉著他的手不肯放,他還真想不管不顧地先把軍醫找來。
時青雪就怕這樣,連忙朝莫君揚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急切地說:“我真的一點事都沒有。要不,你抱我回床上休息一下就好了。”
要是往常,時青雪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這般羞人的話,可是為了穩住莫君揚,她也是不要這張小臉了。
而莫君揚,他從來都拒絕不了時青雪的。
重重地嘆了口氣,男人彎下身,一把將時青雪橫抱起來,快步走到床榻旁才將人放下。
然後強硬地將時青雪按在枕頭上躺好,冷著臉說:“既然你不肯請軍醫,那你就給我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我幫你做。
青雪,我可以讓你做任何事,但前提是你不能有事,知道嗎?”
時青雪兩手抓著被子,拉下了一點,露出毛茸茸的腦袋看向莫君揚。
她睜著大眼睛,眨也不眨,只低低地保證:“我不會有事的。”
莫君揚神情淡然,不辨喜怒,並沒有因為時青雪的保證而放鬆下來,只是認真地瞧著,像是要把她瞧出花來。
時青雪有些不自在,疑惑地問:“怎麼了?”
莫君揚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不是笑容的笑容,聲音苦澀地答道:“沒什麼,你好好休息吧!”
說罷,也不管時青雪長長的睫毛還在‘撲扇’、‘撲扇’地顫動,就伸出大手蓋住了她的眼。
低低輕柔地在她耳邊說:“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