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羽挑眉看看時青雪,又扭頭去看莫君揚,眼含詢問:我好不容易為你爭取回來的福利,你真不要?
莫君揚無動於衷。
莫君羽忽然狡黠一笑,故意說:“那是你沒有口福了,雪妹妹,那咱們自己喝自己的,不管他了!”
他就不相信莫君揚能夠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陪時青雪喝酒!
果然,莫君揚的劍眉微蹙,明顯是不樂意了。
莫君羽正得意自己終於拿捏到對方的短處,還想再接再厲好好涮莫君揚一番,就聽見對方淡淡地說:“殿下不是還答應了要和冷大人在同祥樓見面,你現在過去已經晚了,難道您是準備失約了嗎?”
莫君揚說完後,還附帶一聲嘆氣,彷彿在為太子殿下正在流失的人品哀嘆。
莫君羽一噎,雖然他能百分百肯定跟冷淵約好見面的人不是他,可在莫君揚冰冷的目光下他沒膽子反駁啊!還得背了遲到的黑鍋。
他訕笑一聲,“那可真不巧,孤恐怕也沒辦法陪雪妹妹賞雪了。”
時青雪巴不得兩個人都快點走,忙說:“我不要緊的,殿下有什麼要事就快去忙吧!”
莫君羽簡直不知道還能說這兩人什麼了,只好撞了撞莫君揚的肩膀,無聲詢問:既然不願意留在這裡,那就走吧?
莫君揚瞥了眼莫君羽身邊的賙濟,忽然說:“既然你都不賞雪了,帶著這些酒壺做什麼?”
“啊?”莫君羽看了看莫君揚滿臉不耐,再見時青雪被凍得有些發紅的小臉,頓時領悟過來,然後無比痛心。
敢情莫君揚不僅剝奪了他賞雪的機會,還要讓他把美酒貢獻出來給時青雪暖身子?
還有沒有天理了?
莫君羽心中吶喊,但只得乖乖地將美酒貢獻出來,還怕時青雪喝了冷酒,讓賙濟將酒溫好送上去。
時青雪感激不已,臨走時又忍不住偷偷看了莫君揚一眼,心中五味雜陳。
她並非讀不懂莫君揚對她的好,也並非沒有感激,可上輩子的傷痛讓她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大膽追逐愛情。
更有一點讓她難以釋懷:莫君揚是莫君揚,但又不是她認識的那個莫君揚?每當莫君揚對她好的時候,她便忍不住想要回報對方,但同時她心裡又感到失落,因為她的補償心情,真正的莫君揚永遠都不可能收到,或許也不稀罕。
“也罷!家裡的事情已經夠煩人了,若是他想要就此遠離我,也沒什麼不好的!”即便時青雪到現在都還沒有弄明白莫君揚為什麼突然疏遠自己卻仍一如既往地關心這自己,但她已經暗自下了決定——遠離莫君揚。
莫君揚離開銀鳳湖後並沒有去赴冷淵的約,反而挑了個遠離湖心小亭卻能夠看清亭中人的高臺站著,放眼眺望,偷窺工作做得十分嫻熟。
莫君羽跟在身後簡直要無語了,“誒!自從時國公回京都後你就一直冷著臉,活像別人欠了你八百萬一樣,就連見到時青雪也這表情,你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淡淡一句話,就想把事情敷衍過去。
莫君羽知道自己這個伴讀如果真想說的話就什麼也問不出來,只好先說些對方肯定關心的話題:“前些天探子傳來訊息,說你寶貝的那一位最近正煩得不行呢!”
莫君揚眼睛都不眨地看著前方,像是沒聽到莫君羽說的話。
莫君羽只好加大猛料:“大長公主正想方設法往大房塞人,那個周氏女已經把時家大房弄得烏煙瘴氣,聽說時國公最近都不敢回自家書房了,而時家主母更是被氣得回了孃家。
可憐時青雪才不過及笄,馬上就要變成爹不疼、娘不要的可憐娃兒咯!”
莫君揚終於肯屈尊看向莫君羽,神情冷淡,“你就那麼能說?”
莫君羽默默一噎,感覺這世界馬上要不好了,莫君揚竟然聽到時青雪受苦受難都無動於衷,真的太不對勁了!
“你到底怎麼了?”莫君羽問話的聲音有點急,雙眼也帶了關切。
莫君揚沉默了好一陣,低低地問:“如果……如果有一個人,你的死對頭之前把你害得差點死掉,你好不容易死裡逃生,那人卻忽然掉頭來向你示好,給你幫助,你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