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這回要能不驚動眾人順利出宮,出宮後又要能安全地跟上保元,非得這自小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吉兒幫忙不可。
吉兒進得宮來,我將自己準備扮成宮女悄悄出宮一事與她說了,吉兒想了想,搖頭說道:“娘娘,這樣出是出得去,可是一旦被發現了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弄不好還會影響皇上此番出行的機密。”
我點頭嘆道:“吉兒說得確有道理,只是眼下事情緊急,我哪裡有那麼多時間籌謀周詳。”
吉兒想了想,道:“依我看來,娘娘不若裝病,然後向太后請旨回孃家休養,這樣一來……”
“不行,若是病了,就更出不去了。”我搖頭覺得不妥,太后向來待我很好,更別說靜宜、槿顏,如今保元不在,若是我病了,還不知道要加派多少人來長春殿侍候。
吉兒嘻嘻一笑,低聲道:“若是出宮避痘呢?”
對呀,我怎麼沒有想到,即便不是避痘,只要是嚴重的傳染類病症,太后為了宮中諸人也會同意我出宮治療和休養。
只是思前想後,若要裝病出宮,這事必須要槿顏和離洛二人幫忙才行。至於出宮後如何出發去尋保元,吉兒倒可先行準備好行裝、車馬……打定主意,我吩咐吉兒保守秘密,不可讓馨寧姐姐知道,而宮外行事時也須儘量低調隱秘。
送走吉兒,我隨即去了飛鸞閣找槿顏,見到她後我就開門見山地將準備出宮追隨保元去鳳州的打算向她和盤托出,只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勸得她答應相助。
槿顏既答應了,那我出宮在徐府養病期間與宮中訊息往來以消除太后等人疑慮一事便也妥了,眼下只看要如何裝這病和安排喬裝離開徐府了。
回到長春殿,我以看診之名召來離洛,言及要他協助我出宮一事。他聽完後,既未表現出驚異亦不曾勸阻,那過於淡然無謂的態度,反倒令我不安起來。
“離先生一點都不好奇本宮出宮的目的?”我詢問的看向他道。
“娘娘既有吩咐,臣下只需聽命配合就是。”離絡只一拱手淡淡道。
“你就不擔心,此事若為皇上或太后知曉,那可是要問罪的?”
“想來娘娘早已有了應對之策,所以臣下只需要奉命行事便是。”
“你……”我實在是看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他總是這樣滿不在乎卻又好像事事都在他意料之中一般,只是這樣的他總是讓我覺得不安。
心裡有些七上八下,可是眼下情勢,放眼闔宮也唯有他一人能幫我從這深宮裡出去。不管了,先出了宮再說!
“不知娘娘要如何瞞過會診的太醫,特別是凌軒?”許是見我半晌無言,離洛望住我,問道。
“此事正想向先生討教,不知此物可還適合?”我從妝臺的匣子裡出那個早已備下的小瓷瓶遞與他。
離洛接過瓷瓶,湊近聞了聞,又從瓶中抖出些粉末來細看,神色凝重道:“娘娘難道是想用‘升紅丹’引發敏症?”
“正是!”我略略有些得意,道:“本宮自來對這用火硝、白礬、硃砂、雄黃煉成的升紅丹極為敏感,只需一點便會面板紅腫發癢兼起小水泡,情狀極似出痘,只要屆時先生咬定我是出痘,那出宮便是意料之中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