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細細的說話聲,倦怠的身子動了動,無瑕睜開了雙眼。
自己已經回來了,看見那熟悉的房間,他知道自己已經回到東都了。
“公子醒了!”弦伊撲到床前欣喜的大叫道。
“公子——”冷三急急奔了過來,見無瑕睜開了雙眼,不禁喜極而泣:“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頭疼!無瑕伸手撫上額頭,額間裹著層層輕紗,雙手盡是擦傷,對的,自己從疾馳的馬背上墜了下來,雙眸一垂,不讓自己再勾起那記憶。
“弓呢。”
“哥哥去抓藥了,早上哥哥帶著傷痕累累的公子回來,把我們都嚇壞了。”
“不小心墜了馬,不必驚慌。”無瑕口中淡淡,抬眼不見鄭太子,問道:“太子去了何處?”
“蒙語已經到了東都,太子身份亦然明朗,因為是來東都賀壽,晉文帝安排了專門的住所,所以現在已經不住在小築了。”
聽到那話,無瑕口中竟鬆了口氣。
“公子,你這次就這麼跑了,藥也斷了,現在回來了,可得每天按時吃了藥了。”弦伊伸手遞過一杯茶來:“參花泡好了,小侯爺說的,每次只能兩朵。”
無瑕雙手一搐,雙眼盯著那參茶就此痴了眼神。
“公子!公子!”冷三和絃伊二人在旁幾喚不應,不禁不解的對望了一眼。究竟出了什麼事?公子雖不擅騎,卻也不至於會墜馬,然弓回來之時已經交代,任何人不許問起公子此次行程,看他那一臉凝重,就知道事情不妙,所以大家都不曾問起,卻不料弦伊提到小侯爺,公子竟就此痴了,難道竟是他二人出了問題?!
“弦伊,以後……小侯爺府的人,不要讓他們再入這小築來了。”
弦伊一驚,果然是與小侯爺出了問題。
“可是小侯爺做了什麼惹惱了公子,弦伊替你出氣去。”
無瑕將頭一垂,道:“只管聽了就是,不必問為什麼。”
“無瑕回來了?”門外一聲問話,無瑕心頭一驚,身子背轉,弦伊與冷三見鄭澈軒入了房間,行了個禮,鄭澈軒揚手道:“我有話單獨跟無瑕說。”
那二人眉頭微皺,卻無可奈何,只得出了門去。
門被碰上的那一霎,無瑕身子微微一顫,沒有回頭。
鄭澈軒慢慢走到他的身後,伸手去拉他的手臂。
“讓我看看你。”
無瑕身子一掙,依然不肯回頭。鄭澈軒手中用力一拉,無瑕被拉過身子,卻只將頭垂下,不去望他。
“你居然弄得一身傷痕累累回來,你知道你們在涇陽弄的動靜有多大嗎?武飛雲再如何封鎖訊息,都不可能瞞住所有人,你若再不回來,我就要回鄭去調兵了。”
見他只是倔強的緊閉雙唇,不說一話,鄭澈軒拉起他的袖口往上一擼,無瑕雙眸一抬,雙手驟然收回。
那額上輕紗,臂間傷痕累累,讓鄭澈軒心底泛起一絲痛楚。
“他倒是如何照顧你的,讓你傷成這樣。”那口中語氣揚了幾分。
心頭驟然一痛,無瑕口中冷冷道:“這是我的事,太子需要操心的事情,似乎應在國家大事上,無瑕這等小事,不煩太子掛心。”
鄭澈軒扣住他的手腕,雙眼微眯,緩緩道:“你的事,對我鄭澈軒來說,沒有小事,這次離晉,我說什麼都要帶你一起走。”無瑕將手一掙,道:“蒙語可有離晉?讓他呆在東都太過顯眼。”
“沒什麼顯眼的,因為死人,是不會妨礙到本太子的。”
“你殺了他?!”無瑕心頭一寒。
“從現在開始,我再也不會任意妄為,我會乖乖的呆在雲城,步步為營,鄭國的江山,我鄭澈軒要定了,你會一直呆在我身邊助我的,對嗎?無瑕!”那雙眸中卻透露著一種危險的暗喻,鄭國的江山,我要定了,你無瑕公子,我也要定了!
無瑕抬眸望著他,心底寒意涔涔,此人勢力日漸強大,鋒芒盡露,他的身後,是一個國家,萬里江山,如果自己沒有與之抗衡的籌碼,落入他手,絕難全身而退。
“無瑕累了,太子請回吧。”淡淡說著那話,無瑕拿起桌上參茶一抿,卻被那心酸衝入心頭,幾近落淚,小侯爺的關心滲透在這一點一滴的細節之中,讓這心不願去想都是不能。
“過幾日晉文帝會宴請各國來使,我希望你陪我一起去。”
“我去做什麼,那種場合不適合我。”
“赫博多的吠承啖王子,韓國的鬼影將軍都會出現,你卻不去看看?這可是一個瞭解他們的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無瑕略略一思索,道:“無瑕身份不明,如何出席這等重要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