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槍反扣,小侯爺打馬緩緩踏過那一片血紅之地,他知道此路必定不平靜,卻不料對方手腳如此之快,已經在路上設下埋伏,只等自己自投羅網。
整整一晚快馬加鞭,已經讓他疲憊不堪,剛才伏擊者共四十餘人,已經全數被他誅殺,但他自己亦然大耗體力,這裡離涇陽少說還有一日路程,這一路下去,不知還有多少埋伏,南宮與白澤卻依然沒有蹤影,小侯爺不禁心頭暗自著急。
鮮血濺染一身,這樣子上路,只怕所到之處人見人怕,小侯爺策馬奔至林邊小河,一躍下馬,捧水細細擦洗身上血跡。
身後窸窣聲起,小侯爺長嘆一聲,伸手抓起地上長槍反手一挑,身子躍起,幾個回落遠遠退去,見面前人數不下幾十,頓時口中笑道:“莫非要用車輪戰耗我體力麼,你們一共多少人,一塊出來吧,這樣稀稀拉拉,婆婆媽媽,實在讓人不耐。”
“小子,好大的口氣,一會讓你知道大爺的厲害。”
小侯爺手指一勾,嘴角微翹:“大爺,小子我倒要好好領教一下大爺們的高招,不過,事無不可對人言,卻不知各位大爺苦苦糾纏了小子我,所謂何事。”小侯爺口中嬉笑,卻在趁機暗自蓄力,自己的後援還不知在何處,這一夜奔波,兼奮力拼殺,體力實在消耗過大,面前這些都是刀口飲血的亡命之徒,如果不能全力以赴,後果不可預料。
眉頭輕挑,不羈嬉笑的小侯爺,在那漸漸寂靜的河床邊與對手相對而望。
風過天地肅殺,當那一絮飛花飄落,刀光晃過眼簾,小侯爺手抓長槍,身子暴起,徑直衝入了那一片人影之中。
耳邊是簌簌風聲,無瑕臉色蒼白,緊抓韁繩策馬狂奔。
我在做什麼?!不是說了要離開他,就此放棄此情,卻為何如此不顧一切為他而去。
白炎!等我!無論將來怎樣,就算我們水火難容,我也不能見你深陷危險而棄之不顧!
面前是一片血紅之地,無瑕勒住赤霄,馬蹄緩緩踏過那片紅,那色彩刺痛了他的雙眼,細細搜尋那個熟悉的身影,直到所有屍體都看了個遍,並無那人,無瑕才口中鬆氣,然後揚起韁繩,再向前奔。
“嗒——嗒——”
耳中尚能聽見鮮血從槍頭滴落的聲音,小侯爺長槍橫掃,嘴角帶著一抹邪魅笑容,挑眉道:“大爺,似乎小子我的命,也不是那麼好拿的,不如大家就此散去,橋歸橋,路歸路,互不相干,怎樣?”
見他眨眼間一連挑倒數人,對方也不禁為之悚然,但見他雖然口中調笑,體力卻漸漸不支,亦然在強撐,當下互遞眼神,身子慢慢後退。小侯爺長槍在手,見對方不進反退,心頭一驚,暗道不好,果然當對方退到一定範圍,突然閃身,瞬間遁去,同時,從林中傳來破空之聲,小侯爺驀然抬頭,見飛箭如蝗,徑直朝著自己密密而來,當下長槍勾起,一套槍法耍得密不透風,以槍術為盾,將利箭一一擋開,然那輸出源源不絕,眼見體力耗竭,將要不敵,密林中卻突然發出慘叫聲,利箭頓止。
難道是南宮與白澤帶人趕到?心頭一喜,小侯爺幾個回落,徑直撲了密林而去,當身子竄入林中,卻見那一地血紅中站著一人,聽到身後響動,那人回過頭來……
小侯爺手中長槍落地,白衣勝雪的無瑕站在那片血紅中靜靜的望著自己,手中金絲猶自嗒嗒滴落血珠。
為了你,縱化作無間羅剎又如何!
無瑕突然彎下身子乾嘔起來,血腥!那鮮血的味道如此強烈的充斥著他的身心,五感異於常人的他被那衝入鼻間的腥味拉入了無底的深淵。
小侯爺沒有說話,只是走過去,將那削瘦的身子緊緊摟入懷中,無瑕哪!這樣的你,讓我如何割捨得下!
明日預告:袖手天下何為期:“如果有一天,我們能夠放開一切,你願意與我一起浪跡天涯嗎?”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們能夠掙開所有束縛,無瑕一定陪你天涯海角,至死不分!”
馬蹄再起,絕塵而去,那話,只是在此時,只是在此刻,因為後來發生的事,誰都無法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