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伊無奈,返身而去,臨走前,仍不放心回頭去望,那門,卻在她踏出的那一瞬被關上了。
無瑕依然沒有回頭,鄭澈軒手中用力狠狠一拉,無瑕整個身子便跌入了他的懷中。
“放開!”
那人的氣息吹在耳畔,令無瑕心頭猛的一跳。
“你現在只是聽到有關他的訊息就這般失態,今天晚上,咱們是去見晉文帝的,你認為,他會不在那大殿之上嗎?”
無瑕身子一怔,停止了掙扎。
“他會見到你,無瑕……你脖子上的吻痕尚在呢,你避他不見,我能夠想象他會有多麼渴望見到你,而你見到他,也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嗎?如果不能,我寧願你晚上留在這裡!”
無瑕只是怔怔,他無法回答鄭澈軒的話,鄭婼歆看上的那人,居然是白炎,聽到那話,自己竟然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如果,今天晚上在皇宮大殿相見,自己會怎麼樣?
白炎!無瑕該怎樣面對你!
“無瑕,你還是別去了吧,我不想讓他見到你,無瑕!”那低語帶著濃濃的慾望,漸漸迴響在了耳邊:“我想將你藏起來,不想讓任何人看見你,無瑕!我想你成為我鄭澈軒一人的無瑕!無瑕!”深深吸取那抹冷香,鄭澈軒俯身去吻那白皙的後頸,無瑕身子猛的一顫,蓄力一掙,離開那懷抱,只一閃間,人已經出了門去。
“無瑕——”鄭澈軒追於身後大叫道。
無瑕腳步微微一頓,轉瞬即逝。
小侯爺返身細細叮囑著佰茶:“今晚皇宮宴請三國來使,你不肯回宮,但是我們都得在宮裡當差,晚上便只有瓔珞和下人在,所以你一定小心了,殊宸還在侯府,千萬不能出事,弓就在院子那邊,如果有事,便叫他!記下了?”
“知道了,你都說過幾遍了,我的好表哥!”佰茶用手指塞住耳朵,笑道:“哈,不知從何時開始,咱們這個fang蕩不羈的小侯爺竟變得如此細心了。”手指拿下,佰茶挽住小侯爺胳膊道:“看樣子,以後無論誰嫁了你,都會得到一個體貼入微的好夫君了。”
小侯爺臉上帶著壞笑,將頭湊到佰茶麵前,道:“反正你不肯和親,不如,就嫁了我算了,那麼以後享福的人便是你了!肥水不流外人田,表哥對你好吧?”
“竟拿自己的妹妹開玩笑,找死了。”佰茶雙頰一紅,將手放開,恨恨道。
小侯爺嘻嘻一笑,指了指那邊牆頭,道:“知道了,原來,咱們小佰茶的心,已經飛過牆頭,給了一塊大木頭了。”
“你——還不走,一會讓疾風把你顛下來。”佰茶揚手便打,小侯爺飛身上馬,對南宮和白澤道:“走——”口中一聲輕喝,三人疾馳而去。
佰茶站在門口,望著三人離去,返身到了院子,卻見牆頭豎著一把長梯,想了想,偷笑著爬上牆去,小築因公子的離去愈發顯得寂靜,只幾盞小燈點在長廊,佰茶坐在牆頭,見召喚弓從院外而來,順手抓起牆上碎瓦向他丟去,那碎瓦帶著風聲,弓隻手一揚抓入手中,想也不想,便朝著飛來方向丟了回去,佰茶見那碎瓦飛回,躲閃不及,被那一瓦打得掉下了牆頭。
召喚弓站在佰茶麵前,搖頭輕嘆:“你啊!”
伸手扶起她,想她偷襲不成,還害自己掉下牆頭,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他不笑還好,一直忍著疼的佰茶在他那一聲輕笑間,淚水漣漣而下。
見佰茶落淚,弓頓時止了笑,抬眸見她額頭居然被打得紅腫,當下心頭一痛,伸手撫上那額頭,輕聲道:“怎就這般調皮,怪我出手太重,你坐下,我去拿藥酒給你揉揉。”
返身準備離去,那手卻被這人兒緊緊抓住,不肯放開。
弓回過頭,眼帶疑惑,見她只是垂淚,總不說話,不禁心頭一急,道:“怎麼了?可是掉下來傷到哪了?讓我看看。”伸手拉著她,低頭去看,卻不料那人兒將手一放,整個身子撲入了他的懷中。
弓身子一僵,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公主……”喉間乾澀,弓雙手不知如何安放。
“赫博多使臣已經到了東都,今晚皇兄擺宴邀請三國來使,如果,赫博多再次提出和親,佰茶……便要離開東都,到那遙遠的地方去了。”
“公主……”
“噓——抱抱我,一會就好。”淚水抑制不住的掉落,佰茶伏在那個溫暖的懷抱中,慢慢閉上了眼睛。
“弓!叫我一聲佰茶好嗎。”
弓的心頭泛起了難言的酸楚,那雙手顫抖著,慢慢的,撫上了那纖瘦的雙肩,然後交錯而過,將那人兒緊緊摟在了懷中。
“佰茶!”
“再叫一次。”
“佰茶!佰茶!佰茶!”
佰茶突然失聲痛哭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選擇自己的命運,我不要去赫博多,我不想去,弓,我不想去,可是,九原有十萬百姓吶,我不去,他們便會深受戰亂之苦,佰茶無法任性,無法拋開一國公主的責任,可是,我也是人……要我毫無思想的活下去,怎能做得到……怎能做得到……”
弓緊緊抱著那失聲痛哭的女子,痛徹心扉!那哭聲,揪住了他的心,那淚水,打得他好疼,可是,無能為力,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