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揚過,勾起緋紅漫天,飄飄灑灑蕩入屋內,無瑕伸手將花瓣接住,捻起,放入口中。
苦澀,這枯萎的花瓣早已沒了鮮潤的汁水,留在口中的,除了苦澀,還是苦澀!
“無瑕要去見兩個人,太子現在不必問,見了之後,無瑕自會回來,然後,來告訴太子,下一步,咱們該怎樣走。”那話一完,無瑕返身出了門去,腳步輕柔得幾乎聽不到,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鄭澈軒知道,風暴要來了,那席捲整個大鄭的風暴,已經要來臨。
“咦?王妃來看,這玉佩不是殿下的嗎?”看著掌櫃的手中玉佩,木木伸手一把奪過,那掌櫃的一見急忙出了櫃檯,到了木木面前一拱手道:“請姑娘還給小的,這玉佩是太子府的侍女送來的,說不小心摔到,有了裂紋,看是否能修補的。”
“太子府?”木木將那玉佩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疑惑不解,柳兮飛見狀從一旁走了過來,接了那玉佩入手一看,心頭一堵。
這不是殿下身上的那塊,但是,卻與那是一對!
太子府送來的,那麼,這玉佩……
是公子的!
“請王妃還給小的,這玉佩太過貴重,要是有個跌撞,小的實在負不起責。”
“掌櫃的——”
門口傳來一聲輕喚,掌櫃的回身一看,頓時叫苦不迭。
“如墨姑娘,你來了。”
如墨點點頭,輕聲道:“我送的那塊玉佩呢?可有修好?”
柳兮飛聞言將手一伸,道:“姑娘送的玉佩可是這一塊?”
抬眼看了柳兮飛一眼,如墨伸手將玉佩奪過,道:“掌櫃的,這玉佩不是你店鋪的賣品,怎可讓人隨便拿了去瞧。”
一聽那話,木木心頭一梗,頗為不服的道:“怎麼,莫非連碰都不能碰麼?不過是看了跟咱們家殿下的玉佩一般無二,覺得好奇罷了,不就是一塊玉佩,有什麼了不起。”
聽木木口中所言,如墨心底一驚,她倒是個伶俐之人,看面前女子氣質不凡,身上衣著貴重無比,當下對著柳兮飛道了個萬福,道:“請夫人不要見怪,奴婢只是因玉佩貴重,怕有所閃失,擔當不起,所以言語莽撞,還望夫人原諒。”
“哼。”木木將頭一揚,伸手扶了柳兮飛,道:“看好了,這是燕王的王妃,就算你是太子府的奴婢,也該知道禮數,還不向王妃賠罪了。”
“好了木木,不知者無罪,況且她也是擔心玉佩,咱們走吧。”柳兮飛再次看了看如墨手中的玉佩,走了兩步,突然道:“這玉佩,可是無瑕公子的?”
如墨心底叫苦,她本因玉佩受損,悄悄帶了出來,想看看有辦法修補沒有,太子府是何等地方,若太子真要查玉佩丟失一案,自己又怎能瞞得過去,但見這幾日無動靜,想是那無瑕公子性子淡,將此事壓下,自己便想待玉佩修好,悄悄還了回去,免得鬧出風波,可沒想到,竟在此處被人發覺。
“是!”一咬牙,如墨輕輕點了點頭,燕王府與太子府一向交惡,就算是燕王妃,倒也不怕她將此事說出去。
柳兮飛愣了愣,然後突然抬步便走,如墨兀自站了許久,才長吁了一口氣,一鬆手,才發覺手心中全是冷汗,也不敢再將玉佩交給掌櫃的,幾腳跨出店鋪,卻在抬眼間站住了腳步,然後身子一顫,“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太子妃!”
穆紫妍坐在臨街的視窗,雙眼望著樓下人來人往,思緒飄渺得不知在何方。
如墨仍然跪在桌旁,身子瑟瑟。
“你是自己去,還是我將你交給太子。”身子一動未動,穆紫妍甚至連眼神都未曾收回,口中輕言。
“太子妃救救奴婢,那日太子妃讓奴婢去尋太子,奴婢去了之後,進了公子房間,這玉佩就放在桌上,奴婢不小心碰到,因有了損痕,怕受責罰,竟一時糊塗拿了出來,想著讓人看看能否修護,再還了回去,奴婢不想的!太子妃不要把奴婢交給太子,太子那般寵溺公子,奴婢會沒命的——”話語一出,如墨雙唇一咬,身子一軟,幾欲倒地。
該死,自己竟這般口不擇言,果然穆紫妍在聽了那話之後雙手狠狠一顫,看向街道的雙眼收了回來,然後望向瞭如墨。
如墨搖著頭,淚水嘩嘩而下。
“太子妃饒命,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嗤——”一聲冷笑從雅閣門外傳來。
“何人——”身旁侍衛出聲怒喝,雅閣的門被輕輕一推,一道高大的身影從外慢慢而入,穆紫妍雙眼一抬,霍然起身。
“太子妃別來無恙!”那人懶懶的行了個禮,一步一步靠了過來。
身旁的侍衛握住長劍的手在見到來人之後有了些猶豫,只一瞬,便被兩道身影制住了。
如墨已經停止了哭泣,爬起身子躲在了一旁。
看著來人,穆紫妍腳步一退,心頭怦怦直跳,口中輕呼道:“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