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何要活得如此痛苦,從出生開始,便註定了這一生坎坷的命運,亡國,復仇,苦苦掙扎在情愛的糾纏之中,生死不能,這種苦,無瑕受夠了,無瑕累了,無瑕,想睡了……
無瑕——
無瑕——
白炎,是你嗎?無瑕來找你了,等著我,抓牢我的手,抓牢我——
那纖長的手指被緊緊握住,然後身子被緊緊懷抱!
他怎麼了?!他的臉,為何變成這樣?是因為中的那毒嗎?不會,自己為他吸毒尚且沒事,他又怎會變成這樣?!
手指輕撫過那臉頰,看見那身子狠狠一搐,鄭贇謙的心一瞬被揪起。
他痛!他在忍受疼痛!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是什麼奇怪的症狀?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拭去臉上水珠,鄭贇謙怔怔看著那人兒。
白天聽說太子懸賞名醫,竟是因為他麼?
伸手將那纖瘦身子抱入懷中,鄭贇謙提氣疾奔。
送他回去,太子或許已經找到名醫了,他這麼痛苦,讓人不忍去看。
太子府已經亂成一團,鄭澈軒暴怒萬分,無瑕竟人又沒了,可是,那西院是他吩咐不許任何人靠近的,弦伊又去了冷二處,是以無瑕是什麼時候不見的,誰也不知道。侍衛們都諾諾不敢吭聲,鄭澈軒抓起茶杯狠狠摔在地面,喝道:“還站著做什麼,還不去找——”
“太子——太子——”門口侍衛大叫著奔了進來:“燕王殿下來了!”
燕王!他現在來做什麼?
鄭澈軒抬步出了門去,那門口站立之人讓他一怔,鄭贇謙渾身尚在滴水,他懷中那人,卻不是無瑕還能是誰。
“你若照顧不了他,便不要再將他綁在身邊!”鄭贇謙口中冷冷,走到鄭澈軒面前,將懷中之人放到他的手中:“若有第三次,我便——帶他走!”
那人說完這話轉身便走,毫不停留,鄭澈軒的心,卻一瞬跌入了谷底!
無瑕睜開雙眼,見屋子裡站滿了人,太子,弦伊,冷二,就連司馬逸都站在一旁,大家神情焦急,緊緊盯著他,見他醒來,俱是口中一鬆。
“公子!”冷二抹去清淚,到了床邊,半跪在榻前,顫抖的雙手卻不敢去碰觸公子的身子。
“怎麼就成了這樣了呢,該有多疼啊,冷二叔這心,痛哪!要是能幫公子分擔一二,冷二死也甘願。”
“冷二叔卻來說這傻話了,無瑕才來鄭這會兒時間,竟然禍事連連,累得大夥都跟著受罪,實在是無瑕之過。”
“是我沒照顧好你,讓你接連受罪,我已經讓京天廣佈告示,這天下總有能為你診治之人,你放心,一定會好起來。”
無瑕微微一笑,道:“身子已經不怎麼痛了,只是,這臉……或許已經毀了,也好,至此再也不用擔心別人總盯著這臉瞧了。”
“毀不毀,你都依然還是無瑕!天下無雙,獨一無二!”鄭澈軒坐在床頭,伸手想去握住無瑕雙手,卻害怕令他疼痛而不敢碰觸。
“公子放心,冷二這就回去擬信,發給咱們各地的下屬,讓大家遍訪名醫,一定讓公子好起來,恢復當初傾世之容!”冷二站起身子,轉身便走,司馬逸跟在身後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住在店中那公子所給之物,猶豫了一下,還是返身到了床前,從懷中掏出那骨簪,道:“本不該再讓公子煩心,可是問鼎軒中來了位奇怪的客人,說是想見公子,司馬說公子沒空,他便給了這個,說讓拿給公子,公子若是想見他了,再告知他。”
無瑕伸手去接那骨簪,卻在骨簪入手的一瞬愣住,然後抬眸問道:“那客人,可說他叫什麼名字?”
“屬下問他,他只說了一句,莫道相思苦,此情最纏綿。”
莫道相思苦,此情最纏綿!
“公子!是——”弦伊眼中帶著驚喜,衝著無瑕揚聲道。
無瑕垂眸看著那骨簪,眉間卻輕輕鎖了起來,他將頭輕輕一搖,制止了弦伊那話,弦伊帶著不解望向公子。
“司馬,你告訴那位客人,公子,不見他!”無瑕口中淡淡道。
“公子——”弦伊奔到床前,帶著不解望著公子:“若真是他——”
“弦伊!”無瑕突然厲聲喝住了弦伊:“我累了,全都出去,我要休息。”
弦伊不甘的望向公子,鄭澈軒見此情形,心頭不解,卻又不敢惹了無瑕生氣,只好站起身,道:“都散了,讓公子休息,弦伊,大夫開了清火的藥方,我已經抓了藥來,你去給公子熬上,有用沒用,都給公子喝了,能減輕痛楚也好。”
“是!”弦伊萬分委屈的應著,隨著司馬逸一同出了門去,鄭澈軒回頭看著無瑕,無瑕卻將頭一偏,不去望他,他只有無奈的出了門去。
門被輕輕碰上的一剎,無瑕眸中卻突然盈起了淚水,抓了那骨簪在手中細細瞧著,口中喃喃道:“纏綿!無瑕想你,卻,不能見你!”
明日預告:血濺桃花玉羅剎:無瑕冷冷一笑,道:“好,既然來了,就別想再活著出去了。”心底殺機已起,冷公子,又豈是軟弱可欺之輩,多年殺戮造成的嗜血之性一旦勾起,便很難平復,便如當初在雲霧山莊看見白炎中箭,在去涇陽途中河道密林內絞殺那數名刺客一般,那道素潔一剎化為無間羅剎,耳聽慘叫連連,弦伊心頭顫抖,這樣的公子,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
“公子——”弦伊口中大叫,那人卻已經至若惘然,手中金芒閃現,鮮血濺染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