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澈軒入了門,見無瑕小憩,忙揚手阻了身後幾人。
輕聲到了無瑕身旁,看他臉色蒼白,神情疲憊,將身上披風脫下,輕輕覆在他的身上。無瑕雙眸一動,睜開了雙眼,抬頭見太子站在身旁,揉了揉額頭,道:“你怎麼來了。”
“來瞧瞧你,你昨晚沒回太子府,我不放心。”
“無瑕不是孩子,太子勿需處處擔心。”
“你的臉色很差,自己的身子自己應當知道,怎還是這般不愛惜,聽我的,回去歇著去。”
“已經差不多了,等分配了人手,我便回去,你去忙吧,有事我會找你商量的。”
“我先進宮一趟,晚上回來咱們聊。”
“好。”
見鄭澈軒身子沒出視線,鄭贇謙低頭放下酒杯,道:“子胥,去摸摸那少年的底,那小二是冷二手中刺客司馬逸,連他都藏身在這問鼎軒中,這少年公子,很不一般。”
“是!”
鄭贇謙抬起頭,望向窗外,天氣涼了,雲城,要起風了!
無瑕帶著弦伊回了太子府,鄭婼歆遠遠的看見他,加快腳步到了兩人面前,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無瑕公子,怎麼,知道將自己的臉遮起來了?難不成怕咱們雲城的男人看見了,都情難自已,被你勾了魂魄去。”
無瑕見是她,身子一退便要離去,卻被她狠狠一拉,懷中琉璃珠頓時掉出,咕嚕滾到了鄭婼歆的腳下。
“拿來——”無瑕伸手去拾,卻被她搶先抓入了手中。
“把珠子還給公子——”弦伊見公子珠子被鄭婼歆拿去,揚手便去奪,鄭婼歆不會功夫,哪是她的對手,眼見就要拿到手,卻突聽身後一聲大喝:“放肆,敢對公主無理。”
穆紫妍帶著苔蘭匆匆而來,弦伊雙手在跟鄭婼歆糾纏,臉一回過,竟被那穆紫妍一耳光扇過,弦伊當下便是一愣,穆紫妍喝道:“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竟敢對公主動起手來了,主子下作,奴才也是這般。”
無瑕站在原地,雙眸一寒,對鄭婼歆冷冷道:“請公主把珠子還給無瑕。”
鄭婼歆將手展開,見那珠子通體翡綠,裡面竟還刻著個炎字,當下心頭一堵,知道竟是孟白炎的東西,更是憤恨。穆紫妍走到跟前,將手一伸,道:“拿來,我看是什麼寶貝東西。”
鄭婼歆被無瑕盯得有點發毛,返身將珠子往穆紫妍手中一塞,道:“一個男人給的東西,誰稀罕。”
穆紫妍一聽,口中冷笑道:“我還當是什麼寶貝,不就是一個破珠子,竟為了這個跟公主動手,好,還給你——”說完隨手一拋,那珠子竟被她朝著池塘拋了去。
“白炎——”無瑕口中一聲大叫,身子竟隨著那珠子一同撲向池塘而去,沁涼的池水瞬間淹沒了他的身子。
“啪——”的一聲響,弦伊狠狠一巴掌甩在了穆紫妍的臉上,穆紫妍還未反應過來,弦伊已經緊跟著無瑕一同躍入了池中。
十月的池水沁涼入心,天色將晚,那池中水波昏暗,無瑕在水中四處尋找,然秋冬水草枯竭,淤泥深陷,那珠子竟怎樣都尋找不到。
穆紫妍驟然捱了弦伊一耳光,人頓時呆住,經過的下人們見了這一幕,更是驚慌失措,新來的那公子帶來的丫頭竟連太子妃的耳光都敢扇,簡直反了天了,但是那公子究竟追了什麼跳入了池塘之中?好半天了,那主僕二人竟還在那池中沒有出來,如此冷的天,那身子,怎能捱得住。
鄭婼歆見了這一幕,心頭暗道不妙,她知道太子妃之所以無所顧忌,是因為自己告訴她無瑕只是大晉勾欄院中的小倌,可是自己知道他不是,太子哥哥曾十分鄭重的對自己說過無瑕對他的重要性,此刻情形,已經不是她能控制的了,身子一動,鄭婼歆匆匆道:“天色晚了,婼歆要回宮了,太子妃還是回去吧,不必跟這下作之人一般計較。”
穆紫妍呆呆的捂著臉頰,她沒想到那丫頭竟會如此大膽,連自己都敢打,胸中的怒火燒得她失去了理智,揚聲叫道:“來人,給我在這看好了,那主僕二人最好是淹死在這池塘裡,只要出了這池子,就給我亂棍打死。”
鄭婼歆見天色已晚,料想太子即將回府,自己再不跑,肯定也要被牽連在內,忙抬步便走:“天色晚了,婼歆先回了。”
匆匆到了院門,迎頭便撞上了回府的太子,鄭婼歆心頭一驚,道:“太子哥哥回來了,婼歆回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