凕皿看著前來報訊被嚇得惶恐不定計程車兵,恨不能一腳將其踹出營帳去。什麼鬼使勾魂,他一個字都不相信,若世間果真有鬼神的話,那那麼多死在他手裡的人怎麼不見一個人回來索命!
他直覺事有不妙,一面讓人去稟報衛琛,一面喚人找李長肅調兵,才走了兩步,就見李長肅一頭一臉的菸灰闖了進來。
“何事?”他上前一步正要問話,已透過半掀的簾子看到了遠方滔天的火焰。
“糧倉附近著火,已蔓延到其中兩處,屬下正調集人手全力以赴,特來稟告大人。”
“失火?”溟皿幾步到了帳外,看著遠處奔跑的人群和混亂的場面,臉色頓時青如鐵灰。
“徵集到的糧草都在那裡,如果一把火燒為灰燼,你我都是死罪!去,調集所有人手給我撲火,撲火——”他一把揪住李長肅的衣襟,咬牙切齒的一字一頓道。李長肅躬身一退,眉眼中閃過了一絲笑意。
“等等。”他突又出聲,李長肅心中一個咯噔,按下不安回過了身子。
“大人還有何吩咐。”
“調兩百人校武場等候,其餘人全力滅火,糧倉若有閃失,我回來饒不了你!”
“是!”聽到調集的人數,李長肅暗自鬆了口氣。
兩百人!若換做尋常,恐怕追去的人千人不止,還好自己這一鬧將人數生生控在了範圍之內,現在只願那幾人能吉人天相,安然逃脫這場追捕。
白大哥,長肅只能做到這裡,你們多保重!
“喝——”
“喝——”
策馬狂奔!
因為知道從這一刻起便不再會有平坦大道等候,每走一步都將如履薄冰,艱難異常,可縱如此,卻還是讓人頭也不回的義無反顧。
夜風肆掠,透骨寒涼。
馬兒的野性在鞭策之下化為狂放,烏騅一馬當先,如一道閃電撕裂夜幕奔向遠方。
呼嘯的風從耳畔灌入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叫囂著要將整個身心壓為齏粉,白炎能清晰的感覺到傷口在滲血,可是,他卻不能停下。
因為他現在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他的身後還負著幾條鮮活的生命,如果他不拼命就會連累到其他的人,所以無論怎樣,就算身體的血流乾,他也絕不能停下!
衛琛站在城樓上看著倒地的守軍,身子竟有了幾分顫抖。
跑了!
孟白炎竟然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跑了!
沒想到白少卿為了他將一切都放棄了!
這些守軍面色潮紅,桌上的酒顏色發渾,一看就知道被人做了手腳,就這麼一個小伎倆,配合中元的夜,竟然就讓他們這麼無所忌憚的跑掉了!
“你——”他回頭看著面色鐵青的溟皿,竟噎著喉嚨吼不出一句話來。
要孟白炎死的口諭是皇上下給自己的,自己帶來的人在那夜已經摺損了過半,若現在還與溟皿撕破臉皮,只怕到時候吃虧的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