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雲嵐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從帶人闖入的那一刻起,他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帶著公子走。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都一定要帶他走!
“護公子衝出去!”雙手被緊握的刀口割裂,鮮血淋漓,雲嵐用盡全力的拉扯,終於將無瑕手裡的劍搶過,他回頭看了武飛雲一眼,然後一個猛縱箍住無瑕的腰身,便那般強硬的將他凌空摟起向後突圍而去。
無瑕感到了撞擊,卻並未有所反應,他只知道自己手裡的劍沒了,那條被他緊拽的紅巾也沒有了。
喉間發出了毫無意義的嘶吼,他拼命的伸出雙手,朝著那顆人頭,朝著那條飛揚落地的紅巾——
“啊——啊——”
白炎,白炎!
放開我,讓我到他身邊去!
真氣的渙散讓他無能為力,他不知道抱著自己的人是誰,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走,不能留下白炎一個人。他掙扎著,咆哮著,然後一低頭死死咬在了雲嵐的肩頭。
用力,用力,用盡全力!
沒有人可以把他與白炎分開,沒有人!就算是死,也不能將自己與他分開!
肩頭的疼痛讓雲嵐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可以感覺到無瑕的掙扎,卻感覺不到他的內力,他不知道方才這裡發生了些什麼,他只知道,公子絕對不能回去,就算是拼了自己的這條命,都一定要將他給帶出去!
“無風帶人攔住追兵!”眼見無瑕的赤霄馬兒從前方山道衝出,雲嵐將自己的纖離留給了無風,朝前奔了幾步,說道:“留給我離開的時間便可,我不會等你,你們自己回去。”
話說的很明,他們的目的在於公子,而今情況危急,他必須帶著公子離開大晉,這一路過去分秒必爭,他不會留下來等著無風等人,無風與虎賁們必須全力以赴,為他們爭得先機。
“走。”
無風清楚留下來意味著什麼,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吐出了一個字後便率眾堵了回去。
雲嵐抱著無瑕死不鬆手,見赤霄衝到眼前,他一個飛身躍上馬背,毫不遲疑的打馬向著前方疾馳。
赤霄的身子帶著血珠,隨著奔踏的馬蹄甩向空中。它是戰馬,熟悉死亡與鮮血的氣息,從駝上雲嵐與無瑕的那一刻起,它就在為主人奮力搏殺。鋒利的箭矢從後直追,它卻始終領先,不曾遲疑半分。
虎賁列起人牆擋住了後路,武飛雲不動聲色的示意了凌峰,凌峰會意,悄然屏退了小八與黑衣死士。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李宗治這回倒是錯看了武飛雲的能力。
從一開始,武飛雲就在下一盤很大的棋,被困在東都天牢中的那無數個日日夜夜裡,他本也想過放棄,甚至囚車赴往刑場之時,他也選擇了認命。成王敗寇,千古定律。
可是,就在臨上斷頭臺的前一刻鐘,他被換下來了,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李宗治心機太重,孟白炎功高蓋主,李宗治又怎會容得下他。
果不其然,活命的條件便是幫李宗治尋找孟白炎與姬無瑕。原令自然是將那二人一起帶回,可是,他又怎會讓其如願以償。
孟白炎是必須帶回去的,但姬無瑕卻絕對不能回!
這天下如今四足鼎立,晉文帝,鄭哲主,韓武帝,還有新登基的呼烈王,四國之間明爭暗鬥,不乏歹意,他們之間又卻有一個微妙的聯絡,那就是——姬無瑕本身!
沒有任何人會放心將他留給對手,他雖然選擇了歸隱,卻吸引了各國之間無數暗藏的細作之流。
每個人都在尋找他的蹤跡,一旦曝露,自然群起而奪之。
“還是鄭哲主的動作更快哪。”看著眼前殺成一片的虎賁與親衛,武飛雲有種置身事外的暢快之感。
百里快到了,孟白炎也很快就要回來,在姬無瑕看來,孟白炎已經死了,而在孟白炎看來,屠殺小鎮的是朝廷計程車兵,帶走姬無瑕的是大鄭的虎賁,也不知道他回來之後看見這一切會是個怎樣的心情。
“呵,只可惜,我不能親眼看到這一幕了。”
手起刀落,武飛雲用極快的速度將手中利劍扎入了自己的腹中,隨著血花的飛濺,他抽出長劍拋在一邊,反手抓在凌峰的肩頭,冷冷道:“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