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臂間傳來的疼痛讓無瑕回神,他看向李宗治緊箍自己的手,驟然間清醒。
“朕還沒讓你進去。”一字一頓的話語將無瑕的思緒拉回,他站定腳步望著白炎,輕輕搖了搖頭。
不,你得沉得住氣。白炎,不管發生什麼,你都必須沉得住氣!
突兀的一切讓不明就裡的人詫異莫名,白太后看著眼前的一幕,見鄭婼歆憎惡而惱怒的看著面前的那個白衣人,她心裡似乎明白了什麼。她輕咳一聲剛想開口,突然,一抹翡綠的光閃過她的眼,徹底擊中了她的心。
那——
那不是!
她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氣,伸手往旁邊抓了一把,蘇嬤嬤跟在身邊,看她來抓忙搭手上前,低聲道:“太后怎麼了。”
“哀……哀家……哀家身子不適……”
“來人,送太后回宮!”見母后臉色突變,李宗治也有些心急,他想要上前檢視,豈料白太后似躲避一般向後退了一步,喘息著道:“哀家自己回去,今夜是宮中大宴,皇兒不必分心……”
口中如是說著,她抓著蘇嬤嬤的手便往回走,臨了再次回頭,卻已經看不到方才所見的那件東西。
“太后……”
“走……走走!”白太后走得十分匆忙,甚至有些慌張,蘇嬤嬤一路跟著她一路奔行,直到回到寢宮,正想著讓人去請太醫,豈料白太后卻突然一把將她抓住,厲聲言道:“那東西呢?那珠子呢?”
蘇嬤嬤心中詫異,見太后失常,忙支開左右,然後急急問道:“太后說的是什麼?奴婢沒聽明白。”
“那顆珠子!當年先皇賜予治兒,和……和……”話到此刻蘇嬤嬤終於回過神來,她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所嚇,禁不住汗毛豎立,心驚肉跳:“好好的,太后為何突然問起這個?那珠子不是收著的嗎!就在太后枕下的暗格裡。”
“去去去,去拿來我看!”白太后慌里慌張嚇壞了蘇嬤嬤,蘇嬤嬤一面往寢宮裡跑一面急道:“都二十年了,太后為何突然提起這個……當年那事……”
當年那事,除了自己與穩婆,便只剩下武凡中知曉……
而今皇上穩坐了這大晉的江山,武凡中也已經是垂死之人,當年驪筎身邊的人早就被武凡中消除殆盡,除了跑掉的太監陳忠便無人再曉,二十年過去了,那事一直風平浪靜,太后為何突然之間舊事重提問起這個來了呢?
“瞧瞧瞧,在這呢,這珠子二十年來都好好的放在太后的枕下,怎麼著就讓太后這般焦急了?”開啟錦盒,蘇嬤嬤將裡面的琉璃珠放入白太后手中,然後回身去倒熱茶。白太后手握琉璃細細相看,看著那琉璃中鑲嵌的治字,突然眼眶一紅,顫聲泣道:“哀家好像……好像看到……”
“好像看到什麼?”
“看到另外一顆炎珠了……”
“啪!”的一聲茶杯落地,蘇嬤嬤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抖索著唇看著白太后,有些不知所措,她似乎想否定,卻被白太后的神色所駭,說不出話來,恍惚間蹲身去拾碎片,一不小心,被扎得鮮血染地。
不!不會的!
二十年都過去了,那孩子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訊息,武凡中尋了這麼多年都一無所獲,又怎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一定是弄錯了,一定是!
“太后一定看錯了,看錯了!”
“那珠子就在哀家眼前,在那白衣人的頭上!就算只是一眼,哀家也肯定不會看錯!當年先皇將珠子賜給哀家和驪筎,驪筎常常拿於手中把玩,她曾笑說自己的孩子一定會像先皇所賜名字一般成為她生命中的一道光,可是……她太犟,不肯受制於人,哀家屈服在武凡中的脅迫之下,她便成了權鬥之中的犧牲品……她的孩子……她的孩子——”
在出生的那天,就沒了……
那是先皇真正的嫡長子,那個先治兒出生,本該成為大晉太子的孩子,打出生的那天,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