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哭了好久,想來,是個很可怕的夢吧。”纏綿輕聲呢喃著將奚昊攬入懷中,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奚昊伸出手去揪住了他的胸口,沒有說話,只緊緊的貼著他的胸口,聽著他那勃然有力的心跳。
“咚、咚、咚……”
“纏綿,你說過,我們以後都不會再分開了,對嗎……”
“是,從此以後,你到哪,我便到哪,我們永遠都不會再分開。”
“可我若不見了……”
“我便去找你,天涯海角,一年,十年,到老,到死。”
雙眼一閉,淚水順著眼臉滑落而下,奚昊死死的環住了纏綿的身子,用盡全力的將頭埋入了他的懷抱。纏綿沒有問他究竟做了什麼樣的夢,因為夢境畢竟不是現實,他只知道,自己會好好的看住眼前這個男人,不會再讓他從自己身邊消失。然而現實往往是殘酷的,很多時候我們認為永遠也不會發生的事情,卻總會在毫無防範之下……
來襲!
“武飛雲的大軍已經壓境九原城了,我們若是不能突破鉅鹿的防線,便要被他們兩面夾擊堵在裡面了,無瑕,你可有什麼想法嗎?”
“武飛雲這步棋走得太急,以他的性子,應當更有把握之時才會舉旗反晉的,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促使他這般急躁,可是,這於我們卻十分有利。大晉一直以來都飽受內憂外患之苦,相國府挾天子號令天下,大力打壓反晉勢力,那時的爭鬥雙方只有官與反民,而現在相國府公然造反,各路綠林必定不甘於後,整個大晉由此陷入亂局,撇開朝廷,下面的各路人馬各自為政,互不相讓,反而牽制了他們的勢力,相國府一旦得勢,其他人便也沒了活路,所以……”
“所以就算皇上不出手,也自會有其他人對付武飛雲,而武飛雲既要應付咱們,又要對抗朝廷,還要分身顧及各方綠林,反而陷入了被動。”
“他盤踞涇陽併吞附近城池,完全可以穩固勢力之後再一一剔除於己不利的因素,可是,卻在赫博多大軍尚未全然開啟北上路徑之時便動了手,操之過急,只怕後續難持,白炎,武氏父子這著棋下得太早,最終只會草草收場,雖來勢兇猛,卻不足為懼!”無瑕說完放下了手中書卷,淡淡一笑,道:“你可為了讓我分神挖空心思了,我便不看了就是。”
“我是真的想與你聊聊局勢,你太敏感了。”見自己的伎倆被無瑕識破,白炎訕訕的笑著揉了揉鼻尖,然後伸手拿去了無瑕手中的書卷:“來來回回就這麼兩本書,你都看了無數遍了,你記性那麼好,只怕一字一句都會背了,還老是看它做什麼。”
“不看它,難道看你?”那本是一句玩語,卻因背後包含的意義而有了不同。想到兩人白天相處時的尷尬場景,白炎突然臉色一紅,然後將頭往下一壓,滾入了絨毯之中。
“你……臉紅了?!”
“沒有!”雙手死死的揪住了絨毯,白炎矢口否認。
“我要去叫奚昊纏綿過來看——”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嚇,放開我,癢……不許再撓我——白炎,我要動手了,我——”
“砰”的一聲,馬車內突然歸於了平靜。知道那人必定又捱了揍,弦伊忍俊不禁發出了笑聲,隨在馬車那頭的南宮熱河卻在她轉頭的一剎那別開臉去,望著黝黑的天空靜默不語。
三生石上生生扯斷的紅繩,還能再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