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敢定居,一月三捷。
駕彼四牡,四牡騤騤。
君子所依,小人所腓。
四牡翼翼,象弭魚服。
豈不日戒,獫狁孔棘。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
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行道遲遲,載渴載飢。
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那身在遠方的親人哪,定要平平安安的等著我回家!昏暗的油燈下,穿梭織布的孃親啊,那顫抖的雙手織出的每一道布帛,卻為何沒有一件穿在兒身上……
“望爹孃保重身體……”
“……為夫定會活著回到你的身旁……”
“哥哥的腿疾可有好轉,有事讓小弟多做一些,爹孃那裡照顧周全……”
字字句句,重重疊疊,盡碎柔腸。家鄉永遠是遊子期盼回到的地方,可是,卻並非所有的兒郎都能圓了這個夢想。
“慕大哥。”
“噓。”慕楓揚指制止了蘇翀的話,看著那人群中靜靜落筆,慢慢落淚的兩人,長長吐出口氣來。
方才就有士兵來報,說公子與小侯爺到了軍營,自己在帳內等了許久不見他二人蹤影,才特意過來一尋,誰知,看到的卻是這樣一幅情形。
他們是如此真誠的對待著身邊的每一個人,用勝於語言的行動去關懷與愛護所有計程車兵,這樣的統帥,又如何不讓人信服!
“去吩咐膳房熬一鍋薑湯,再做幾道好菜,一會兒給公子與小侯爺端過來。”
“好,我這就去。”
“還有,去通知大家,就說,議會暫時延後,挑選計程車兵們先整理行裝,待公子與小侯爺歇息片刻之後再做定奪。”
“是!”蘇翀領命而去,慕楓則在原地平復了心情,才抬步向了帳內而去。
“可還要幫手,這麼多人,估計一時半會完不了。”
“慕大哥也來了?正好,我與無瑕兩人實在忙不過來,慕大哥坐來這邊,咱們一起寫。”白炎抬頭衝著慕楓一笑,騰身讓出了地方,慕楓到了他的身旁坐下,卻發現本來還濟濟一處計程車兵們竟都有了後退之意,他便是一愣,然後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衝著眾人道:“想來我這將軍做得太過厲害,讓大家都怕與我親近了。”
他素來以雷厲風行,軍紀嚴明聞名,這汲水城中,如今也以他官職為大,比起私逃出行的白炎來說,他反而更具威懾力,是以下意識中,大家都有些懼他。
“為何要怕?將帥之人,行正立直方能起表率作用,然那皆是在規矩裡面,撇下一身戎裝,他也不過是一個可與大家同甘共苦的好兄弟而已,你們的尊敬可在心裡,不在臉上。”無瑕沒有抬頭,繼續寫著書信,那話語卻若一陣清風,掃去了眾人心中忐忑,當大家慢慢向著慕楓靠近之時,他卻突然抬手一抹,在慕楓的臉上抹出了一道烏黑的墨印來。
“慕大哥可是要與兵同樂?無瑕幫你。”
慕楓怔怔的愣在了原地,白炎卻身子一側,笑滾在了無瑕懷裡:“慕大哥今日總算知道這人是何等性子了吧,看他平日裡冷冷冰冰的,遇到這整人的活計,可是一點都不含糊的。”
“對啊,便如我現在這樣,當真一點都不含糊。”伸手一扣白炎的肩頸,無瑕垂下頭去,就著他的額頭順手便是幾筆,放開之時,一個大大的王字赫然現在了白炎的額間,那營中眾人頓時轟然笑倒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