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
“讓大家都小心點,咱們這一路下去還有三座城池要過,別惹了蠻子們的注意,等白澤與少卿回來咱們就走,兵器到手之後,尋幾個身手了得的人先帶出去,其餘人明日一早從城門出去。”
“是!”南宮熱河應承著返身下了樓去,白炎抬頭看了一眼依然下著小雨的夜幕,然後雙手一扣,關上房門,又走回了桌前。
白澤與少卿二人去摸查情況還未回來,這小鎮中兵馬來往,看來駐紮的人手不少,如果打草驚蛇,只怕誰都難以脫身,唯今之計,只有靜待訊息,看他們將兵器收繳之後放在何處,看守的力度又究竟如何。
驚雷炸耳,刺啦啦的一道閃電掠過,映亮了整個夜空,雨突然之間密集起來,白炎側目望著天空,心中沒由來的有了一種悸動與不安。
自己這是怎麼了,白澤與少卿二人一向都做事沉穩,應當不會出什麼事,可自己心中為何突然便如此不安?難道是旁人有事?會是無瑕嗎?是不是明威沒有接應到他們?還是他們在路上出了什麼事?
明知道自己這樣揣測沒有結果,卻依然按捺不住心中的惶然,白炎起身走了兩步,聽雷聲愈發密集,他到了視窗猛的將窗戶一推,伴著炫白的閃電,看見了黑暗中立著的那道人影。
“誰?!”
身隨聲動,只瞬間白炎便已躍出視窗,追向了來人。
黑暗中看不清那人的臉,卻意外的發覺他的身手十分敏捷,饒是白炎輕功不俗,都還是未能抓到其分毫。
“孟大哥,你的鬍子掉了。”對面突然傳來了一聲笑語,白炎聞言駐足一站,頓在了原地。
“原來是你,怎麼,這麼大半夜的,莫非是想我想得睡不著了?”從方才那笑聲白炎已經知道了來人是誰,眼見秋衡越手裡拎著自己的絡腮鬍子嘻嘻而笑,他頗有些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道:“何苦將我引出來淋得這麼一身溼漉漉的,我這一路出來也就帶了兩套行頭,還得留著耍威風呢。”
“你們臉上那人皮面具實在太過巧妙了,我一看就喜歡得不得了,這天下能有如此手藝的,除了天下第一妙手公子當再無旁人了。”
白炎本還在與他打諢,驟然之間聽到他道出纏綿的名號,心底便是一驚,眸中有了訝異,臉上卻神色未動,只退身一點,躍回了房間,秋衡越緊隨而入,將手中的絡腮鬍須往那桌上一丟,笑道:“倒是騙我叫了一聲孟大哥,需用鬍鬚來充實閱歷,想來,咱倆的年紀差不多,對吧,小孟爺!”
聽他語帶揶揄,白炎禁不住也是一笑,也不去反駁,只往了梳洗架旁一走,拿了帕子對著他一丟,道:“擦把臉,也不知在那大雨裡站了多久,看你這一身溼的。”
“我本想徑直來找你,可又好奇你們要去做的事情,所以才耐著性子等著,本還以為能看一場好戲,卻沒想便被你發覺了。”
“我們能有什麼事,不過就是押押鏢,送送東西,全都是些跑腿的罷了。”
“你又何必瞞我,從那小林子開始,我便已經知道你們絕不簡單了。你們這麼一隊人馬出行,全都要以面具易容,且還是用極其難得的妙手公子所制的人皮面具,若非要去做的事情非同小可,你們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花大價錢呢。”
“哈——”白炎聽到這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秋衡越說得是沒錯,纏綿號稱天下第一妙手,經他手做出來的東西皆及其精巧且十分難得,心情好的時候他可以將價值連城的玉雕隨手送給路人,可若有人去求他做東西,卻還要看他願意不願意,由此一來,也顯得他做的東西極其珍貴,可遇而不可求。所以秋衡越如此說法的確沒錯,但,錯就錯在他根本不知道眼前這人跟纏綿是怎樣的關係,又有著如何密不可分的聯絡。
“很好笑麼。”見白炎大笑,秋衡越突然臉色一紅,有些發窘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引得這人笑成了這般,而白炎眼見他滿臉黑線之貌,禁不住又是一陣捧腹,然後將臉上的人皮面具一抹而下,拿在手中,道:“你若喜歡,回頭我送你一疊,反正不是我做。”
“聽你這口氣,莫非——”秋衡越突然之間有了喜悅之色,發覺自己聲音過大,他忙不迭的將嗓子一壓,道:“莫非你認識妙手公子本人?”
“認識倒是認識,卻不是很熟。”白炎故意賣了個關子,見秋衡越頓時有了沮喪之意,他倒是來了精神,用手將那面具拿在手裡甩來蕩去,逗著秋衡越,道:“說來這一路你定沒少折騰那些鏢師們吧,你既不愛這行,又何必勉強自己,還為難了他們呢。”
“你道我想啊!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唉。”秋衡越說完嘆了一聲,往那凳子上一坐,支著下頜百無聊賴的擺弄起來桌面的茶杯來:“還不是我爹,說什麼我長風鏢局是沂南第一大鏢局,將來還要靠我光耀門楣,所以從現在起便要我跟著師叔師伯們學習如何經營管理,押送鏢目,來回幾趟,我早都已經做得不耐了,只不過沒尋到好時機跑掉而已。”
白炎聽他說得率真,不禁對他又多了幾分好感,想到方才行動之間他的輕功絲毫不遜於自己,這才又好奇的問道:“說起來,你的輕功真的很不錯,是自己練的,還是師出有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