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威本還未反應過來他們的對話,此刻一聽小福瑣的話,才細細去看了他的身材。
的確如此,小福瑣的身形與奚昊十分相似,身高几乎一樣,只要改變一下他的容貌,便一定可以混淆視聽,且因傷了舌根,奚昊現在根本不說話,所以,只要他不開口,便定不會被識破,而能將時間拖延一會兒,出了這軍營,便萬事都好辦了!
“我說了不行!”纏綿依然一口回絕了小福瑣的話,然後將頭一偏,道:“你走吧,不要再來這裡,我們會想辦法,我不會讓一個孩子為我們去冒險,甚至失去性命!”
“我——”
“我說了讓你走!”聲音突然一厲,透著寒意與不容反駁,纏綿背對而立,再不說話,小福瑣被他的呵斥嚇得一跳,有些喏喏的縮了縮身子,卻並不離去,腳尖在地面緊扣,無意識的擦動,然後突然間倔強的一揚頭,道:“你不答應,我便自己做!”
眉頭一皺,纏綿先是眨了眨眼,然後回過了頭去。
身子慢慢俯下,臉上帶著寒意,將頭湊到了小福瑣面前,然後伸手扣住他的下頜向上一抬,雙眼微微一眯。小福瑣不由自主的掂起了雙腳,以緩解那被捏住的下頜帶來的疼痛。
“失去性命的含義你可知道,這麼一個纖瘦的脖子,只要我輕輕一捏,‘咔嚓——’,喉骨碎裂,一條性命就沒了!這不是兒戲,你懂不懂!”手一鬆,將小福瑣放下,直挺的眉頭一動,纏綿將手指揚起,吐出了一個字來:“走!”
“我會小心!這裡的營帳分佈我一清二楚,只要你們出了軍營,我便藏起來,將偽裝去掉,這裡駐紮了幾萬人馬,只要沒被抓住現行,誰都不會知道是何人假扮了公子,這已經是最好的方法了!”
“我覺得這個方法可行!”未待纏綿說話,明威在旁附和道:“所謂罰不責眾,只要小福瑣沒被當場抓住,這幾萬人的軍營,武飛雲根本無從查起,他總不能遷怒所有人,所以只要——”
“若沒有呢?若是情況有變,來不及躲藏——”纏綿低喝著搖頭否定道。
“我一定,會藏好!一定會藏好!”小福瑣堅定的點著頭,稚嫩的臉上漾起了自信的笑容!
從來沒有如此自信過,因為從小到大,自己終於有了一次用處,不再是毫無意義存在,因自己在乎的,感激的人,讓自己的生命終於有了存在的意義!
“少爺。”
“公子睡了麼?”
“是。”
帳門外傳來了說話聲,奚昊本還睜著的雙眼驟然間一閉,身子向內一側,假寐而眠。
腳步聲在帳門處頓住,然後很輕的進入。
齊整的齒不由自主的緊咬,放在胸前的手隔著單薄的衣衫緊緊握住了貼著肌膚的琉璃,當感覺那人到了身後,卻又輕輕的鬆開了。
衣衫摩擦的聲音,然後是厚絨被掀開帶來的涼意,當那人一如既往的貼向自己,一如既往的將自己摟入懷中,奚昊的身子難以抑制的輕顫了一下。
那溫熱的氣息吐在頸後,令他有些難耐。不敢動,怕那人發覺自己未曾睡著,因為近來送來的飯菜中不再摻雜藥物,可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更令他如履薄冰,絲毫不敢懈怠。
這兩天軍營中似乎有大事發生,很喧譁,他們在做什麼?莫非是要離開此地?纏綿人在何處,他好不好,安全不安全?
心底有太多的疑問得不到解答,令人不安,甚至惶然,可是,除了無言的等待之外,自己什麼都不能做!
心跳有些亂,當發覺那人的手從自己的臂間滑過,環向胸口之時,奚昊的身子便是一僵。冬季衣衫厚實,領口為高,前幾日武飛雲雖然摟著自己,卻未曾有過這般動作,此刻他的手環過身子,探向了自己的胸口,那藏在衣衫內的琉璃便有了暴露的可能!
身子似不經意的動了一下,由側身轉為略平,指尖於鎖骨處向後一移,那圓潤的珠子便滾過鎖骨,落到了頸後。奚昊微微吐了口氣,卻不料平了身子,那人的呼吸便由頸後到了頰邊。
酥酥麻麻的感覺若蟻行一般從臉頰擴散至耳根,燭光昏暗,看不清一切,然那熱感卻層層散開,耳聽那人的呼吸漸漸粗重,奚昊卻絲毫未敢動彈。
鼻尖輕輕摩挲,然後那吻輕啜著落下,一下,一下,從臉頰到了眉心,順著鼻樑滑下,停在了那微涼的唇邊。
厚絨之下的雙手死命的緊摳,掌心的疼痛提醒著奚昊必須忍受,燃燒的燭火跳動了一下,倏然而滅,而那人的吻也在那時覆蓋而上,帶著一絲急切,卻又透著一種壓抑,不敢用力又不甘平淡的侵入,似乎怕吵醒了那人一般,輕柔的掃過唇瓣,然後挑開了他那應當毫無意識的齒,輾轉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