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內十分安靜,前來報信計程車兵站在那人面前,等得腿痠脖子硬,卻就是不敢抬頭。
將軍今兒個倒又是抽的什麼風,自己來報信這麼久了,他也不說將人帶進來,也不說轟了趕了去,就這麼讓自己僵在這,進退不能。
拼命嚥了口口水,那士兵壯著膽子再次道:“將軍,可否將人帶進來?”
“人?什麼人?”白少卿這才抬頭看著面前那人,一副詫異之貌,那士兵欲哭無淚,感情自己站了這麼久,這主根本就沒聽進去。
“有個叫大牛的人在營外求見將軍,說,是將軍大伯的舅舅隔壁家二驢的姑媽家的……的……那啥哥……”那士兵撓了撓頭,那人剛才跟自己說了一大串,來的路上自己背了又背,就怕說不清,結果說了一遍,卻被將軍晾在一旁站了這半天,現在根本就已經記不得了。
白少卿站起身子,從案後走出,踱到了帳中。
濃直的眉頭微微一挑,那眼底帶著一絲戲謔之色,唇角勾起,懶懶道:“便把我那個親到不能再親的大牛哥帶來吧,本將軍要好好招待招待他!”
小侯爺跟在帶路計程車兵身後東瞧西望,那士兵一看他一副粗俗的打扮,滿臉鬍子也不知道多久沒有刮過,實在怎麼看都難以將他與自家將軍聯絡在一處,心道可能是一些不沾邊的街坊鄰居,混不下去了,來找將軍謀求前程,怕進不了營,所以沾親帶故亂拉一通,想著想著,那眼光中不禁便帶上了一絲鄙夷之色。
小侯爺見那士兵滿臉不屑,也不在意,軍營是何等地方,要見主帥,豈是自己一說便能見到的,與其中規中矩,倒不如劍走偏鋒,能跟著莫寒出生入死之人,定也不是那庸庸無為之輩,只是不是其性子……
剛入了帳營,小侯爺便被一人狠狠一抱,力氣之大,令他猝防不及之下幾近窒息。
“大牛哥,多年不見,竟還是這幅熊樣,一點沒變啊。”肩頭被啪啪兩巴掌拍,小侯爺眉頭一皺,深吸了一口氣。
面前站著的,是一英姿挺拔的青年將軍,年紀絕對不比自己大多少,星眉劍目,菱角分明,眼中,卻透著一絲狡黠,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
有趣!他明明不認識自己,卻這般熱情……
小侯爺放下手中的破布袋,嘿嘿一笑,伸手將白少卿的手抓住一扣,胸口與他的胸口狠狠一撞:“好兄弟,總算沒忘記你大牛哥,不枉我偷張寡婦家的雞蛋也要分你一份。”
白少卿被那一撞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氣,見小侯爺面帶得意之色,心底倒也有了幾分興趣。
看樣子,他已經知道自己是故意的了,既如此,還敢跟自己這般較勁,倒是個不可小覷之人,且先看看他究竟要做什麼。
白少卿揚眉一笑,手指動了動,令旁人退下,自己返身去倒了一杯茶:“軍中不許飲酒,少卿便以茶代酒,敬大牛哥一杯。”
茶杯被徑直遞到小侯爺面前,小侯爺伸手去拿,白少卿手中用力,那茶杯竟被他握在手中,紋絲不動。
唇角一勾,小侯爺道:“看樣子,少卿兄弟這茶,有些難喝啊。”話音剛落,已經一拳打出,白少卿空出一手將小侯爺揮出的一拳擋住,笑道:“自然,沒三分本領,又怎敢認大牛哥這個好兄弟!”
那兩人皆暗自用力,你來我往間絲毫不讓,那被爭奪的茶杯被兩人握在手中,抵擋之間竟不灑分毫。小侯爺暗歎白少卿的武藝,心中愛惜,將手一鬆,向後一退,抱拳道:“少卿兄好武藝,孟白炎服了。”
見他突然鬆手後退,抱拳稱服,白少卿倒是一時反應不過來,又聽他口中自稱,心頭一驚,道:“你說你叫什麼?”
將手中腰牌遞到白少卿面前,小侯爺讚許的點了點頭。
“成樂,孟白炎!”
“成樂小侯爺?!”那腰牌現在眼前,白少卿雙拳一抱,道:“少卿見過小侯爺!少卿無禮了!”那茶杯被他二人爭來搶去都不曾潑灑分毫,現在倒被濺潑在地,那二人對視一眼,皆哈哈大笑起來。
“慕楓將軍說得果然不錯,白將軍當真是青年才俊,武藝不凡。”
“小侯爺折煞少卿了,小侯爺只管呼了名字,將軍之稱實在愧不敢當。”
“看你應比我年長,便稱你一聲兄長也不為過。”
“小侯爺請坐。”將小侯爺讓到桌旁,白少卿將腰牌遞還,重新倒上清茶,放在了小侯爺面前:“莫將軍早已經來了密函,說小侯爺已到涇陽,少卿見遲遲未有動靜,早已經急不可待,只是沒想到,小侯爺會如此前來。”
低頭看了看自己那一身裝扮,小侯爺嘿嘿一笑,不以為意。
“莫將軍說,小侯爺在涇陽定需要協助,卻未曾言明,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