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手微微一揚,劉劭康抬眼望著城牆上那兩人,立了半晌,然後返身離去:“投棧!”
邱壑與墨淵對望了一眼,同時去看站在最後年紀最長的諸葛毅,諸葛毅只是默不作聲的一示意,三人緊隨了劉劭康而去。
“王爺在想什麼?”諸葛毅將一杯清茶放在劉劭康面前,有些明知故問。
劉劭康微微一笑,俯首把玩著手中的玉佩,道:“諸葛先生在明知故問。”
“臣,只是想知道王爺究竟想做什麼。”
“諸葛先生當日應看見了那名叫無瑕的姑娘是受人挾持,那人的手下在用一個孩子逼她就範。”
“臣,看見了,所以……”諸葛毅頓住話語,等待劉劭康自己說下去。
“所以本王便想跟過來看看,那麼一個柔弱的女子,究竟有什麼是那人勢在必得的。”
“臣以為,如今我韓國與大鄭正是敏感時期,王爺進入大鄭的國境本就十分冒險,現在更犯不著為了區區一個女子而以身犯險,咱們都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來歷,他今日竟與那姑娘出現在九龍城的城牆之上,若非勢力不俗者,何來這等地位。”
劉劭康點頭一笑,道:“本王知道諸葛先生是為了本王好,可是本王實在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非跟來一探究竟不可。”
“王爺莫非是看那姑娘貌可傾城,動了心麼?”諸葛毅毫不客氣的大聲質問,劉劭康聞言大笑道:“諸葛先生,我的好老師,康兒是你自小看大,你認為我是那種為了美色而昏了頭腦不顧輕重的人嗎?”
聽他口中改了稱呼,諸葛毅發覺自己語氣過重,忙雙手一拱,低頭一揖,道:“老臣口不擇言,望王爺見諒。”
劉劭康伸手將他一扶,道:“先生自康兒六歲起,便一直跟隨左右,悉心教導,康兒有如今的一切,全仗先生言傳身教,康兒最敬先生平日直言進諫,又怎敢怪罪。”
“唉!”諸葛毅輕嘆一聲,搖頭道:“怪只怪我大韓即位傳承順位,否則以政王您的聲望謀略,這大韓的天下當是由您執掌——”
“先生——”劉劭康突然出言呵斥,諸葛毅心頭一凜,急急俯首道:“老臣失言,王爺恕罪。”
“本王累了,先生也去休息吧。”劉劭康返過身,背對諸葛毅,不再說話,諸葛毅躬身一揖,退到門口,拉門而去。
黑衣夜行,那身影快如鬼魅,數丈高牆一躍而上,翻越間悄無聲息。
無瑕踏出浴池,將身子裹好,屏風外的侍女見他出來,忙將手中披風給他披好,隨著他去了房間。
坐在桌旁,任由侍女細細擦拭溼發,無瑕垂眸不語。
自己的猜測居然是錯的,若傅瑜項是蕭君莫的人,那麼,柳大哥所說勾結韓國奸逆之人,當不是蕭皇后,而是,蕭君莫!
輕嘆一聲,無瑕側目去望窗外。
這裡是月鞍山,四周全是戎裝佩甲的將士,全部聽命於蕭君莫,別說自己現在內力全失,就算內力恢復,要想從這千軍萬馬中脫身,也當是機會渺茫。不知太子現在情形如何,所有事情皆亂成一團,自己卻被抽離在此之外,當真十分無力。
低垂的脖頸白皙柔滑,卻青淤斑斑,那身子散著淡淡的香味,慢慢縈繞鼻間。
“公子……可要奴婢拿了散瘀的藥來。”
但凡富貴人家的婢女又有幾人不知主子聲色犬馬,風流逍遙留下的印記為何,無瑕回過神來,微微一側頭,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情形有多不堪,也不去解釋,只點了點頭。
侍女返身出了門去,無瑕將身子匍向桌面,頰輕輕貼著手臂,趴在桌上發呆。
門外一絲細微的響動令他雙眸一凜,身子剛剛坐起,風聲已到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