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不要回頭,若不能逃離,便是負了老奴這一片忠心!”
驟然入水的涼意讓自己的呼吸頓止了!
耳畔有利箭穿透水面的聲音!
面前那孩子是誰?
那眼睛在水中如光流轉,眉間一粒硃砂如血滴落!
“我叫無瑕!”
我叫無瑕——
我叫無瑕——
聲音在腦海迴盪,揮之不去!
胸口透不過氣來,那無限擴大的迴響讓自己窒息。
“小侯爺——小侯爺——”
雙眼一睜,身子驟然坐起,小侯爺拭去額間冷汗,胸口起伏不定!
“小侯爺,你做噩夢了?”
窗外電閃雷鳴,大雨傾盆。
開合的窗在風中發出碰響,南宮熱河返身去將窗關好,看著小侯爺那模樣,有些擔心。
“做了什麼夢?竟大叫公子的名字,是否這些日子因弓的事情太過勞累?”
不是!
自己夢見無瑕了,夢見了自己與他的第一次相遇,夢見了自己被人追殺,跳入水中與他相遇的情形。
“小侯爺?!”
那雙手竟顫抖不已!
南宮熱河吃驚的看著那人,返身倒上一杯水遞過:“喝點水。”
小侯爺伸手將杯子握入手中,那水竟潑濺而出,打溼了被面。
閉上雙眼,深深呼吸,可是,一種莫名的恐慌竟緊緊攝住了他的心神,令他難安。
怎麼了?究竟怎麼了?
無法再安睡,小侯爺下了床,放下杯子,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望著那瓢潑大雨愣了神。
“小侯爺?”
“明日我要去西營一趟。”
“小侯爺是想去找白少卿?”
“弓的情形實在不妙,也不知道武飛雲要從他口中得知什麼,我昨日見到他時,真恨不能立刻殺了那人!那地牢守衛嚴密,咱們人太少,無萬全之策,絕不能動手。弓現在不光是佰茶的希望,也是她腹中孩子的爹,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帶他回去。”
“公子的人在滄田,咱們要從滄田過嗎?”
小侯爺搖搖頭,道:“司馬說,無瑕讓他避開我,他怕連累我,我也不想將他的人拉入這場爭鬥,弓不光是他的手下,也是我的兄弟,更是佰茶的夫君,所以他不是我孟白炎不相干之人。咱們就從涇陽走,皇上讓我面壁思過一個月,可不定什麼時候便想起我,下詔入宮,所以,我們的動作一定要快,武飛雲定以為我們已將氿武懸屍當成了弓,所以沒有深究,趁他防備鬆懈,咱們才正好下手。”
南宮熱河輕嘆一聲,望向了小侯爺:“小侯爺,從去年咱們踏出成樂,果然,便已經回不了當初了!”
小侯爺沒有說話,負手站在窗前,看著那淅瀝雨幕,漸漸陷入了沉思。
風吹過,揚起長髮,拂過耳畔,勾起了思念。想到自己與那人兒的相遇與分離,小侯爺心底微微一搐。
無瑕,你曾說過,你我永遠對立在不同的世界裡,所以,你不斷的逃離!可是無瑕,人生不過短短數十載,愛恨情仇隨著那一捧黃土,皆會化為過眼雲煙,聰慧如你,卻為何總是看不穿,讓自己掙扎沉淪在恨意之中!無瑕,我想你,想你在我身邊,想自己每天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人便是你,可是,這希望如此遙不可及,渺茫得讓我看不見方向。
無瑕,此時此刻的你是否也在想著我?
無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