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肖叔叔打過來了。我把手機給肖肖看了一眼,她苦笑一聲說:“我手機靜音了,借你的和我老爸說兩句。”
我把手機遞了過去,她直接接聽,對裡面說:“爸,我和徐徐在一起呢,沒事,我就是心裡怪難受的,等一下就回去,公司的事”
她沒繼續說下去,我知道一定是肖叔叔打斷了她。
在這種時候,做爸爸的最關注的是自己女兒心理狀態和身體狀態,而不是公司和錢。
她嗯嗯啊啊的應了幾聲,掛了電話把手機遞到我手裡。
有這麼一個電話的打斷,她的表情變得輕鬆起來,對我說:“徐徐,我好了。”
“你別這樣。心裡難受就哭出來。”我再次對她說。
“不用了,咱們家種家庭的女孩,哪有那麼多哭的時間。”她笑了笑,表情恢復了正常,我知道她心裡又多了一道傷。
女人就是這樣,愈堅強愈孤單。
“我不說,你們永遠也不知道唐建華那天晚上為什麼會出車禍。”肖肖緩緩開口,她的表情嚇了我一跳,太過鄭重了。
“肖肖,你不想說,咱們就不說。”我馬上開口。
“不。我想說出來,或許我說出來了,心裡就不那麼難過了。”肖肖對我擺了擺手,“跟你說,我沒什麼心理負擔。”
我看著她不知道她現在好到了幾成。
她默默的又想了一會兒說:“那天晚上,他把我送到家以後,我們在家門口說了好長時間的話,到了最後還是不捨得分開。那天你們大概都忘記了,我們喝了很多酒,而且我爸媽都不在家,家裡只有一個阿姨,我們回去的時候也睡了。人在酒精的刺激下,是很容易衝動的。”
說到這裡她苦笑著停了下來,伸手在包裡摸了好久,頹然道:“徐徐,能幫我買包煙嗎?我現在沒力氣走路。”
我看到她的手在微微發抖,於是站了起來說:“好,你在這裡等我。”
看到她認真點頭,我才飛快的離開了咖啡館到外面找煙。我找到了一個小店,買了裡面最貴的一包煙,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咖啡館。
肖肖還在原來的地方坐著,我鬆了一口氣,把煙遞了過去。肖肖掏出煙,點燃了一支,放在嘴上深吸了一口,然後才緩了過來。她的眼睛在煙霧當中很明亮,放下煙對我說,“剛才我說的都是修飾過的話,怎麼說呢,當時的情況是我們兩情相悅,又加上年輕和酒精的衝動,想在一起了。我先進了門,偵察了阿姨已經睡死了。又去開門把唐建華叫了進去。在我的房間裡,他親了我很久,最後才小心翼翼的脫下了衣服,就在緊要關頭,我忽然想到了避孕問題。”
說到這裡肖肖停了下來,冷笑一聲:“徐徐,我這種理智的人的腦回路是旁人猜不透的,我也討厭自己的理智,為什麼在那種乾柴烈火的情況下,我還會想到避孕?或許我真的愛他不如他愛我多?總之,我堅決的要求停下來。說如果要做,必須有避孕套。”
接下來的事肖肖不說我也知道了,唐建華是去買避孕套的路上出的車禍。
肖肖把一支菸吸完,才對我說了最後一句話:“唐建華出去了,再也沒回來,等我得到訊息時,他已經在醫院宣告死亡了。”
肖肖臉上的表情很痛苦。
“所以在遇到陳淵以後,我真的把自己的理智刻意壓制了下去,在他和唐建華一樣送我向日葵花時,我就決定再瘋狂一把。但是,我忘記了。現在我是成年人,小三十歲的成年人,遇到的也不是剛剛參加完高考的毛頭小夥子。我在錯誤的時候,用錯了自己的理智;又在錯誤的時間,放棄了自己的理智。”肖肖說完以後,痛苦的埋下頭,雙肩聳動起來。
我知道她在哭,坐到她身邊,用手攏住她的肩,想給她一點力量。
這一次她哭了很久,終於抬起頭時,眼睛都腫了。
“擦乾淨一下,我送你回去。”我對她說。
她擺手說:“不用就在這裡吧。”
“你不想被拍咱們就換個地方哭去,你現在這個樣子要是傳出去,會有八卦新聞的。”我對她說。
“這個咖啡館今天不會有人來了。”她毫不在意的說,“我包了一整天。”
我聽了她的話也放鬆下來。
“那你下一步怎麼辦?和陳淵分手嗎?”我問。
“我再問你一句,那些都是真的?”肖肖問。
“肖肖,我不可能拿我自己的經歷騙你,那些事我不想再經歷一遍,沒有經歷過的人不會知道,在失去自由的時候,人心有多絕望,真的恨不得一頭撞死。”我異常認真的對肖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