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藍兒好不容易才有了嫡長子,藍兒又是個老實的,自她進門起就沒納過人!”太子妃怒極反笑,“夫妻恩愛,幼子在膝,還封有郡王妃之銜——年紀輕輕的放著這樣的大好日子不過去尋短見?!米氏莫不是昏了頭,這樣的謊話也拿出來說?!”
楚意桐也是這個想法,道:“六嬸母死活不承認,媳婦乃是晚輩,也拿她沒辦法。所以什麼都沒問出來,還求母親責罰!”
“不是說曳瀾跟你兵分兩路,是去看了肅郡王妃的嗎?”太子妃不置可否的看向秋曳瀾。
“十三嫂只是哭,什麼都不肯說!”秋曳瀾嘆息。
太子妃沉默了一會,淡淡道:“小嬸母還在,濟王府的事情我也不好太插手。但既然這次的事情,小嬸母託付給我,那我就做一做主吧!”
就吩咐常媽媽,“你一會著人去前頭說聲,讓藍兒夫婦挑宅子吧!”
這就是允諾江崖藍夫婦單過了。
楚意桐還有點忿忿不平:“母親,六嬸母——”
“終歸是你們六叔的髮妻!”太子妃轉著腕上的鐲子,淡淡說道。
知道太子妃這是無意特別懲罰濟王妃了,楚意桐暗自一嘆,只得道:“是!媳婦孟浪了!”
“辰光也差不多了,你們該回府了!”太子妃看了眼屋角銅漏,就下了逐客令。
妯娌兩個自然不敢再賴下去,告退之後到偏殿接了女兒,出了東宮就分頭回家——由於之前在東宮門前看到聽到惠郡王那急三火四的樣子,秋曳瀾本來以為丈夫今天會回來得很晚,結果到家後才知道:“十九早就回來了?他人呢?”
“郡王在書房。”下人跟在她身後一路稟告著,“從回來就在那裡了,一直到現在還沒出來。”
“他怎麼了?”秋曳瀾聽了這話還以為丈夫回來時心情不好,腳步一轉,就想去書房看看。誰料卻被下人攔住:“娘娘,郡王召了好些人在書房裡議事,吩咐過不許打擾,這……”
“議事?”秋曳瀾想到惠郡王之前說的南面出了大事,心下微訝,“難道就是那件事嗎?看江崖丹的樣子似乎很嚴重,但如果真的很嚴重的話,十九怎麼比我還先回來?總不可能是江天馳如今都不讓他參與議政了吧?!”
那還留江崖霜在京裡做什麼?
她沉吟了下,就換回回後院的路徑,只叮囑下人:“小心伺候著!”
回到屋裡之後,秋曳瀾先帶著女兒去看了雙生子,陪三個孩子玩鬧了會,眼看著暮色就降臨了。
帶著孩子們用過了飯,又挨個安置了他們,秋曳瀾這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去沐浴更衣。
才在榻上躺下,江崖霜終於結束議事回來了。
他面容看起來十分疲憊,但雙目炯炯,難得在妻子面前流露出幾分鋒芒之意,站在房門口問過子女情況,才去用飯梳洗。
等他收拾好了回房後,秋曳瀾本想著他今兒個累著,就不說濟王府發生的事了。結果江崖霜倒先跟她說了南面發生的大事:“那邊的官吏貪墨剝削太過,激起了民變!不但如此,那民變才開始時,原本還能以安撫消弭,結果那邊的官吏以為可以鎮壓下去,又自恃朝中有靠山,竟是一邊瞞住訊息,一邊變本加厲……如今民變已經涉及三個大縣,甚至周圍州縣都出現了躍躍欲試的苗頭!”
秋曳瀾大吃一驚:“這是誰的手下這麼蠢?!該不會?”
雖然說江家是靠著軍功起家、靠著兵權篡位的,鎮北軍如今又騰出手,不見得怕了這場民變——可是不怕歸不怕,有哪個統治者喜歡民變的?!打仗,那打得可都錢啊!
尤其眼下薛暢已死,大秦到現在都沒找到第二個像他那樣生財有道的宰相呢!
最要命的是江家篡位才幾天?一個不小心叫這場民變點燃,不定舉國都會舉起反秦復瑞的大旗!
“難不成是十九從前籠絡的人手惹下了這樣的事?!”秋曳瀾本來不相信公公會把江崖霜排除出議政範疇的,但若這個激起民變還試圖隱瞞且把民變逼得越發激烈的官吏,恰是江崖霜的麾下,那……
江崖霜嘆了口氣:“是八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