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遲疑著關了門——秋曳瀾用力甩開歐晴嵐的手,蹙眉道:“歐大小姐,我哥哥如今不太好,請您先回去好麼?如今這兒真的沒什麼人手來接待您!”
要是秋靜瀾現在好好的,她倒不介意跟這個一心想做自己嫂子的大小姐敷衍幾句。但現在秋靜瀾尚在危險期,秋曳瀾簡直坐立難安,對於這眼節骨上還纏上門來的歐晴嵐,是沒有好感只有厭煩了!
歐晴嵐察覺到她的不豫,訕訕道:“我就是……就是想知道你哥哥怎麼樣了……沒有別的意思。”
“他不太好。”秋曳瀾再次強調,“我們現在都很擔心,所以實在無心接待客人。”
“怎麼不好法?”歐晴嵐想知道的更仔細點,“我昨天實在不爭氣,竟暈過去了!醒來已經在家裡……就聽人說你哥哥傷得很重!我……我擔心了一晚上……”
秋曳瀾這會哪有心思跟她一五一十的說?只道:“總之,您先回去吧!過些日子咱們再說這個好不好?”
歐晴嵐愣了一會,醒悟過來自己再就下去,估計會得罪她了,才悻悻道:“好!”
偏趕著這天要出事——歐晴嵐答應要走了,秋曳瀾雖然不耐煩,但也不得不送她出門。
結果她們兩個剛巧踏出門檻呢,兩駕馬車幾乎同時停到了石階下!
完了車廂裡又幾乎同時跳下兩個妙齡女子,一下車就指著對方開罵——
這一個道:“掃把星!一天到晚扳著個死人臉,阮郎這回出事,定然都是你克的!你還有臉來!”
那一個道:“朝野都傳遍了的訊息你是聾子?!阮郎這次遇刺,十有八.九是你背後那位乾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你這狐.媚.子不甘心阮郎不要你了,故意使的壞!”
這一個大怒:“賤.人!我怎麼捨得害阮郎!而且阮郎怎麼就不要我了?自他守孝以來是沒理過我,但他就理過你?!”
那一個冷笑:“既然知道我好些日子沒見阮郎了,怎麼就是我克的!”
兩人吵到這裡,可算注意到臺階上正話別的秋曳瀾跟歐晴嵐了,當下一個掠鬢髮一個理裙裾,上來見禮:“妾身給郡主請安!”
秋曳瀾看著兩年之後越發嬌俏與冷豔的花深深、蓬萊月,再看看面色狐疑的歐晴嵐,只覺得各種頭大:“免禮,你們過來做什麼?”
“聽說阮郎遇刺,傷得不輕!妾身一晚上沒睡,實在擔心!”花深深攥著帕子,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楚楚可憐,“所以斗膽過來打聽下情形……”
蓬萊月走的是高冷路線,不像花深深嬉笑自如、說哭就哭,但此刻也緊蹙著眉頭,流露出分明的憂色。
看到這裡歐晴嵐要還不知道這兩位是自己的情敵,她就是不直性.子而是大傻子了,當下變了臉色,呵斥道:“你們兩個是什麼人?與阮公子是什麼關係?!”
花深深跟蓬萊月聞言一愣,目光古怪的打量了她一眼——看穿戴、看氣度,大家閨秀是跑不了了。因為是便裝也估計不出是否有封號,但……就算有封號,這兩位出身京城頂尖青樓的當家紅牌也自有一份傲氣——尤其歐晴嵐雖然話語裡滿是醋意,但一聲“阮公子”,就暴露了她跟遇刺那位的關係也就是那麼一回事!
還沒有她們能喊的“阮郎”那麼親切哪!
所以花深深與蓬萊月兩人難得一致的無視了她,繼續哀求秋曳瀾:“還請郡主發一發慈悲,說些與妾身聽……”
歐晴嵐不由大怒!
她連自己親哥都是從小打到大的,何況這兩個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家的女子?
當下解了腰間長鞭,照著兩人當面就抽了下去:“好大的膽子!本小姐問話也敢當耳旁風!”
秋曳瀾一皺眉,抬手按住她手腕,到底避免了花深深與蓬萊月猝然之下容貌被毀的危險:“歐大小姐,這裡是阮家門口!”她雖然也不大喜歡這兩人這會過來,但究竟她們是一片好意,若被打翻了醋罈子的歐晴嵐當場毀了容,日後整個阮家都難免被人議論!
歐晴嵐咬了咬唇,先向她道了一聲對不住,復瞪住那兩人,冷笑著道:“念著瀾妹妹的份上饒了你們這次!下回再敢藐視我,看我整不死你們!”
花深深與蓬萊月眼中都流露出怨毒之色,只是礙著身份與武力的雙重差距,不得不做低伏小:“妾身知道了!”
“知道了還不快滾!”歐晴嵐沒好氣的喝道,“不知道阮家現在孝期未過嗎?你們這時候跑過來,是惟恐不給阮公子惹麻煩?!”
見這兩人還踟躇著不肯離開,秋曳瀾心裡嘆了口氣,道:“我哥哥他如今不是很好,但過上兩日想來就沒事了。”
花深深跟蓬萊月這種風月場上打滾的人,心思最通透不過,一聽就知道這是說這兩日是最關鍵的兩日,都變了臉色,一個道:“阮郎吉人自有天相,一準會沒事的!”
另一個道:“妾身回去之後,這就廣施粥菜,為阮郎祈福!”
……等她們兩個一邊謝著秋曳瀾的知會一邊離開後,歐晴嵐小聲問秋曳瀾:“方才那兩位?”
秋曳瀾因為她之前下手歹毒,印象更壞了幾分,就淡淡道:“噢,我哥哥之前認識的人之二而已。”
“而已?”歐晴嵐怔了怔,“難道這樣的人……他還認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