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賭服輸。”秋風毫不遲疑的道。
跟大俠打交道就是舒服……這種不賴賬的人我最喜歡了!秋曳瀾鬆了口氣,展顏道:“多謝你!”
“不過你還是不要再私下與江小將軍來往的好。”秋風絲毫沒有顧及江崖霜就在這裡,正色道,“我只答應給你這一次遮掩的機會。今晚之後,再被我看到,我會立刻告訴阮兄!”
江崖霜一挑眉:“我已稟明長輩,待曳瀾出孝,就聘她為妻!若阮兄不相信的話……”
“這話你去跟他講,我做不了主!”秋風一擺手止住他表決心的話,還是對秋曳瀾道,“據阮兄打探到的訊息,西河王夫婦之前之所以那麼爽快的允諾補齊廉太妃與阮王妃的嫁妝,是因為他們認為廉太妃的東西跟西河王府隱藏不見的那筆產業有關係,但這些日子下來,他們似乎有所醒悟——對於之前拿了小半個王府產業賠給你,自是懊悔萬分!所以你以後務必小心!”
“這不是什麼難事,我回頭……”江崖霜的話說到一半就被秋風打斷,“江小將軍是惟恐寧頤郡主的名節不被人議論殆盡麼?你也知道,寧頤郡主還在孝期!”
江崖霜沉默片刻:“那就等曳瀾出了孝!”西河王府再沒實權也是王府,想悄無聲息的解決那是不可能的——朝野眾人又不是瞎子!
已經定親的郡主孝期跟人通.奸還害死自己伯父伯母——如果秋曳瀾落下這樣的名聲,哪怕江家沒節操的子弟多了去了,也肯定不會再要她進門!畢竟江崖霜的父母都不在京裡,其他長輩,哪怕是秦國公給他做主娶這麼個聲名狼狽的妻子那也沒法跟兒子媳婦交代!
退一萬步來講,那樣就算他把人娶進了門,秋曳瀾往後想在夫家立足也難了。
所以只能忍——忍到秋曳瀾出了孝,那時候要收拾西河王府才不至於投鼠忌器!
秋風沒理江崖霜的承諾,只提醒秋曳瀾:“天快亮了,走吧!送你回了屋,秋某還要去回覆阮兄!”
……次日,秋曳瀾剛剛睡下,忽在枕畔聞到一股淡淡的越鄰香,她找了一會,果然從枕頭底下摸到一張桃花箋,好奇的拿到燭下一看,卻見紙上鐵劃銀鉤著一闋《訴衷情》:
明月光裡花之仙,玲瓏正可憐。
挽麻衣勝素雪,奪桃李絕豔。
雲鬢暗,星眸燦,影妙曼。
盡飲千鍾,笑惹春風,曳吾心瀾!
這闋小詞後,是寥寥數語:“小記昨夜。今兒頭可痛?若不適,試試此方。”跟著就是一個解宿醉的方子——秋曳瀾得意洋洋的看完,撇嘴:“你才頭痛!我這麼好的酒量怎麼可能頭疼!”
她跳下榻,倒水研墨,信心十足的預備回信……
半晌後,秋曳瀾面前的桌上揉了十幾個廢紙團——之前信心滿滿的她面色猙獰的揪著頭髮低喊:“好好的你寫什麼詞!不知道我讀書少……讀古書少不懂這個啊?!現在叫老孃怎麼給你回?難道老孃這麼聰明的人,回封信還要去抄襲前世名篇?!”
“不寫了!”秋曳瀾又苦思冥想了半晌,無果,怒而拍案,蘸了點墨,胡亂寫了一行字,拿了個鎮紙壓到後窗,回到榻上狠捶被子,“敢為難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之後——江崖霜拿到回信,卻見上頭咬牙切齒的一句話:“我想吃桃子跟李子!”
如秋曳瀾所料,他笑容頓滯,開始頭疼了:“如今已是秋日了,桃李之實都是夏果……怎麼辦?”
又半日,秋曳瀾收到兩盒蜜餞——一盒桃脯,一盒李幹。還有夾在盒子裡的帶著歉意的解釋信箋……
“我要新鮮的!要果子!你懂不懂?!”這顯然不能讓她滿意!於是當晚江崖霜一過來,就被她發作了一番,“誰要蜜餞?!要蜜餞我不會打發人去買?!”
“但現在真的沒有桃子跟李子了,明年我給你多弄些好的……”江崖霜試圖哄她——然後秋曳瀾想也不想道:“就是現在沒有我才要!明年出來了我就不要了!”
江崖霜目光一凝,笑吟吟的看她:“你故意為難我?”
“有意見?!”秋曳瀾氣勢洶洶。
“放心吧,你一出孝我就會娶你過門!”江崖霜憐惜的揉了把她長髮,好聲好氣,“我不會忘記你的……”
秋曳瀾呆了呆,跳腳:“你當我怕你忘記我才故意無理取鬧的?!你居然這麼想!你真是……真是……你這個混蛋!!!”
“兩年很快的……”江崖霜眼底全是笑意,嘴上卻含情脈脈的說著,“我真的不會忘記你的,你看我現在不就過來了……唔,別打頭啊……”
【本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