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去綠盞屋裡了,你能抱得到寧頤郡主?”江崖丹一開口就震懾全場,他怒氣衝衝的教訓著弟弟,“三更半夜心上人主動送上門,你居然不留人家過夜,你到底怎麼想的?上次在雲意樓也是!你到底是不是我們江家的男人!”
江崖霜跟秋曳瀾都石化了:“那隻暗器匣子是你扔在那裡的?!”
“當然是我!”江崖丹一點都沒有被當面戳穿的羞愧,反而傲然道,“你們兩個既然郎有情妾有意——還磨磨蹭蹭個什麼?早點親親熱熱的不好嗎?一個個跟木頭似的,你們不累,我們這些做哥哥姐姐的看著都累!”
秋曳瀾瞠目結舌,揪住江崖霜的衣襟抓狂的問:“我過去時你全家都看著?!”就算她節操拮据,丟臉丟在人家一家大小跟前,這日子也沒法過了好不好!?
江崖霜也快瘋了,顧不上跟阮清巖動手——反正這會有江崖丹接過戰局——屏息凝神的打量四周片刻,才鬆了口氣:“不,就他一個人!”
這時候兩個做哥哥的已經叮叮噹噹打了個熱火朝天,權貴出身又沉迷酒色的江崖丹顯然不是身世坎坷刻苦用功的阮清巖的對手,沒幾個照面就被打得手忙腳亂不住後退。
但他卻不向江崖霜求助,而是跳腳大罵阮清巖:“姓阮的,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家十九跟你表妹好容易有個機會名正言順的親熱會,你閒得沒事自去‘錦葩閣’裡睡花魁,那蓬萊月擺明了倒貼你都願意——好好的溫柔鄉不待,跑過來打擾他們這算什麼事?!有你這麼不識趣的嗎?!”
阮清巖聽著他絲毫不把秋曳瀾名節前途放在心上的話,被氣得死去活來,差點連刀都拿不穩了:“你們這兩個畜生!豈有良家女子半夜與人私會?!更何況我妹妹還在孝中!你們是男子,又出身權門,自無後顧之憂,卻毀了我妹妹一輩子!今日不殺你們,我誓不為……”
“我們怎麼畜生了?!”江崖丹大怒,“我雖然好女色,但還不至於覬覦到自己胞弟的人頭上去!你問問你表妹,除了朝堂上外,我之前有沒有跟她照過面?!至於十九,他要真畜生,還用得著我大半夜的不去享受妻妾服侍,跑來給他掠陣?!還有,你今天不出來鬧,十九悄悄把人往屋裡一送,誰知道?!你表妹名節若毀了,也是給你害的!”
掠你妹的陣啊……要不是足踝受了傷,現在被江崖霜攬著,秋曳瀾當場給他跪下了:所以你心目中的合格的好弟弟就是畜生麼!!!
江崖霜也有一種吐血的衝動:“八哥,你說的什麼話!”又向阮清巖道,“阮翰林,今日事出意外,確實容易誤會。但你繼續打下去也於事無補,還是停手聽我們解釋清楚,再作計議的好。”
趁著阮清巖被氣得全身發抖的光景,勉強守住不吃虧的江崖丹也道:“就是!回頭你表妹嫁了我家十九,你就是十九的大舅子,今兒掐個你死我活的,到時候成了一家人,尷尬不尷尬?看你年紀輕輕就中了進士入了翰林,還以為是個可造之材,怎麼犯起混來這麼糊塗?要不是念著我未來弟媳婦的面子,憑你今日所為,我日後非陰死你不可!”
阮清巖本來就已經在抓狂了,再被江崖丹這麼一刺激,直接暴走——以他的武力值,暴走下來的結果就是江崖丹話音才落,就被他一刀劈得連人帶劍倒飛出去數丈,連著砸斷了三四株碗口粗細的花樹,重重摔落在林地上,再沒了動靜,生死不知!
看到這一幕,江崖霜與秋曳瀾雙雙大驚失色:“表哥你?!”
“八哥!”江崖霜大急之下,隨手脫了外袍朝地上一鋪,將秋曳瀾放上去,“你先坐著,我去看看我八哥!”
秋曳瀾這會整個人都呆掉了——江崖丹雖然品行不怎麼樣,但他的身份——秦國公嫡孫、江皇后之侄、鎮北大將軍嫡長子……阮清巖要真打死了他,哪怕打成重傷,這個場要怎麼收?!
阮清巖卻看都沒看江家兄弟,收了刀,徑自走過來扶她:“你傷在何處?要不要緊?”
“你快走!”秋曳瀾這會哪有心思管自己的傷勢?直接推開他手,低聲道,“趁江崖霜在看江崖丹的情況……你快點離開!”
“不用。”阮清巖冷笑了一聲,眼中殺機四溢,“把他們兩個都……”
“你這個蠢東西!”哪知他話音未落,遠處竟傳來江崖丹有氣無力的罵罵咧咧聲,“你忘記我身上的天蠶甲了?這麼一刀怎麼可能真的傷得到我……嘶……我等著你把那姓阮的騙過來……嘶……我好出手偷襲……嘶……結果你居然自己跑過來了!”
江崖丹現在顯然非常失望惱怒,一邊就著江崖霜的攙扶爬起來,一邊搖頭嘆氣,“我怎麼會有你這麼愚蠢的弟弟!你竟然還是我胞弟!”
“八哥既然無事,那就自己走吧。”他不高興,江崖霜也被噎得不輕,等他站起來後,立刻就收回手,面無表情道。
“……還好還好!”見江崖丹踉蹌了兩步後就站穩了,顯然沒什麼大礙。秋曳瀾鬆了口氣,“我就說表哥出手,怎麼可能沒分寸呢?”
結果就看到阮清巖直起身,再次拔出刀:“沒想到你穿著天蠶甲,不過再接一刀你還不死,你來問我!”
“表哥不要啊!”秋曳瀾吐著血扯住他袖子,死死抓緊不敢放,“這真的是誤會!你聽我解釋!”
你好不容易考取進士,入了翰林,如花似玉的妹子跟位極人臣的尊榮都在等著你啊你怎麼能這麼衝動!你那些城府那些算計都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