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聞鐵馬秋俠是堂堂大俠,怎麼也學蟊賊一樣,潛藏樹上聽人壁腳了?”秋曳瀾眯起眼,尖銳的指責道!
秋風也不否認:“秋某方才確實一直藏身樹上,不過這是因為傍晚時分,令兄阮清巖聽到外間謠言後,擔心郡主憂憤過度,萬一想不開……這才託了秋某前來,暗中護持。”
又正色道,“秋某到來之後,雖然一直關注著郡主,卻並未刻意竊聽窺探,也是如今夜深人靜,才聽到幾句。自然,秋某是絕對不會外傳的。”
秋曳瀾哼了一聲:“我表哥向來疼我,他要是擔心我,為什麼不自己來探望?竟託了你這個外人?”
“令兄今日醉得不省人事,就連託付秋某時,說話都還是顛三倒四。”秋風笑道,“對了,這是令兄隨身玉佩,郡主應是認識。”說著取出一塊碧玉掛佩,正是阮清巖常用的那塊。
以阮清巖的武功,想從他身上取走玉佩可不容易。
哪怕他喝醉了,身邊也自有人照拂。
而且聽廉家人的說法,這秋風不是奸惡之徒——秋曳瀾心中疑惑略減,頷首道:“確實是表哥的物件,方才卻是錯怪你了,真是對不住。”
“令兄的要求是除非郡主做下不智之事,否則秋某不必現形,這玉佩也是為了讓秋某襄助郡主時用的。”秋風哂道,“只是秋某沒想到郡主言語……別緻,竟不慎出聲驚動了郡主。”
秋曳瀾嘆了口氣:“表哥還真是勞碌命,區區流言能奈我何?他也要操心。”就問,“秋大俠是幾時與表哥認識的?我倒未聽表哥聽過你。”
記得上次跟阮清巖說秋風時,看他的樣子也就是知道秋風,根本不認識的啊?這表哥到底有多少秘密?
秋風也不諱言:“早年在南面就有所接觸,令兄慷慨豪邁,嘗數次於秋某有恩。”
慷慨豪邁?
秋曳瀾詭異的看了他片刻——慷慨也就算了,阮清巖那城府深沉步步算計的模樣哪裡豪邁了?
“我也聽說表哥在南方時是巨賈之子。”秋曳瀾對於阮清巖的真正底細,不能說非弄個清楚不可,但有了解的機會也不想放過,如今夜深人靜,春染、夏染還不在,當然想套一套秋風的話,“卻不知道他早就與秋大俠認識了——未知他從前的嫡母嫡兄還好嗎?”
哪知秋風卻嘆了口氣:“年初時候,秋某剛準備北上時,龐家染了時疫,一家大小都沒有了。”
“……所以表哥那個‘天涯’貴賓身份就是這麼來的?”秋曳瀾嘴角一抽。
這話她自然不敢在秋風跟前說出來,也就想一想,嘴上則道:“啊?竟有這樣的事?這可真是……”含糊帶過,“我聽廉家表哥說秋大俠素在南方,這次北上,是為了科舉嗎?”
秋風看起來不想對她透露自己北上的目的,答非所問道:“想來阮清巖醒酒至今,應該差不多了。秋某見郡主精神尚可,想先回去與他報信,免得他擔憂,親自前來,郡主以為如何?”
秋曳瀾悻悻的道:“秋大俠隨意就好。”
目送秋風穿屋而去,蘇合心驚膽戰道:“郡主,他真會守秘嗎?”雖然蘇合之前聽廉家人說過這位鐵馬秋俠一諾千金,可秋曳瀾剛才的話那麼狂妄……
秋曳瀾倒不當一回事:“表哥託來的人,會挑那等不靠譜的嗎?要知道上回我跟江崖霜在屋子裡說幾句話,你們還就守在門外看著呢!他都把我罵得跟什麼似的!如今竟託這人三更半夜潛入咱們院子,可見此人的可信!”
蘇合一想也是——不想秋曳瀾又道,“再說他出去說了,難道我就會承認?現在外面議論我的人多的是,什麼說辭沒有?有腦子的都知道那些話真真假假作不得數。沒腦子的,我理這種人做什麼!”
“……”蘇合暗吐一口血,虛弱的道,“那您真的不考慮答應江小將軍?”
秋曳瀾擺了擺手:“你回去睡吧,這事不許告訴周媽媽她們。不然我捨不得虧待你,卻可以提前給你物色個好人家,許了你出門去!”
蘇合立刻道:“婢子一定不說,您別趕婢子走!”
打發了蘇合,秋曳瀾伸個懶腰,踱進內室安置:“明天可是有硬仗要打啊!江崖霜你可得給力點,別真把我坑死了!”
次日一早,果然她才梳洗好,一碗碧梗米粥才用到一半,沉水慌慌張張的提著裙子跑進來:“鄧家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