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繹,這些人都是依著戰亂跑進來的,而這場戰亂的時間,就是爹爹被尹祿重傷的時間。”顏樂在紙上寫下九個人名,而後將紙張拿起,讓穆凌繹看得更清楚,她繼續將她最懷疑的一點說出來。
“這九人的名字中的一個字都有一個衣字,這巧合過頭了。”
她最不解的就是,不同性的九人會有此相像的名字,不過她也知道,自己完全是在靠著直覺推斷這些。
穆凌繹接過顏樂的手裡的宣紙,依著她仔細標註在名字之上的日期看著。九人入雲衡的時間都不同,年齡和性別也不同,他驀然想起自己先前確定的一個想法,就是這尹祿一直有被皇帝壓著,所以才一直沒有成功。
那麼,一個有危及感的人必然會留後手。
“顏兒說得有理,我想這就是尹祿想留給他手下的線索,他在確保他精心佈下的細作在他出意外之後還能為他的同夥所用。”
穆凌繹的話點醒了顏樂,她就是隱隱有這樣的感覺,只是不知道如何表達。
但她發覺,即使發現了這些人名,但又能怎麼樣?
“凌繹,他們的難關只有一道,便是這雲衡的大門,但我們的難關是無盡的,他們進來之後是否改名換姓,是否安置手下,是否已經策反了更多的人成為他們的同夥,我們都極難得知。”
顏樂的眉眼裡斂著深深的憂慮,她不知該如何做才能找到這些人。
穆凌繹心疼他的顏兒,不想看到她因這些事情過分憂愁,故意一副特別輕鬆的語氣安撫她。
“顏兒乖,”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開她的眉心,“這些事交給我,顏兒給的這些線索足夠解開著陰謀的一大角了。”
她信他,儘管她知道他是在安慰她,但她要他安心。
她笑了笑,舒展開了微蹙的眉,嬌嫩的聲音再次回來,“但是凌繹,你還沒寫,你剛剛要寫什麼。”
穆凌繹看著顏樂臉上真切的笑容,心裡格外的輕鬆,好似什麼困難都不重要,因為有她一直信任自己,陪伴自己。他笑了笑,將他已經發現的線索整理出來。
“顏兒發現的是人,而我發現的是時間,是在岳父受傷時小國紛爭和白易國家戰亂的這兩個時間,這兩個時間,衣字人的家族都有小規模的壯大。”
顏樂拿的是前半部分的密卷,她聽穆凌繹這麼一說,去接過他手裡的另外一部分,依著三年前的時間慢慢尋導起線索。
“果然是,但這三年前的衣字人的底細全是乾淨的,不在遷入列表中。”她低頭看著,順帶著將發現的疑點說出來。
“對,這就是他們這些年所做的努力,不斷的洗白自身,這樣追查他們的人就越來越難發現他們,幾乎不可能剷除他們所有人。”穆凌繹伸著手出去,拿起筆在紙上寫下幾個時間線。
他的眼神閃著凌厲的光,好似要把紙上的字跡直接洞穿。
“有一個辦法,就如同牽一髮動全身的道理,找到他們,盯住他們,而後破壞掉他們自以為沒有存在關聯的某個聯絡人。”顏樂敏銳的看著密卷,她不信沒人引導這些人。
一個組織,不可能沒有精神領導者。
“顏兒說得對,我會即刻命令宣非去辦。”穆凌繹臉上揚起一抹極為好看的微笑,是帶著驕傲的,他驕傲她的顏兒如此聰明,思想與他這查辦了兩年案件的腦子一直保持著契合的跳躍。
“凌繹......”顏樂在穆凌繹脫口而出宣非之時已經可以確定一個事情。
她的凌繹,用的不是朝廷官府之力。那是什麼?他說過要自己別插手暗衛的事情,他說暗衛和他自身有著很大的聯絡,而宣非所做的事情,從來都是見首不見尾,與暗衛之名完全貼合。
顏樂驀然想起穆凌繹和她講過暗衛門的歷史,他說暗衛門曾被分為兩大派別,一派手段骯髒,一派想遠離朝局紛爭和人命買賣。而依凌繹一直淡泊名利的前提來看,他所在的,肯定是遠離朝局的那一派。
但如今他回朝為官,是否會被暗衛門裡的人為難,因為他剛才說:就算出了變故。看來有人會因為他這年的為官而不滿。
顏樂默了默,繼續說:“如果宣非的身份不方便,就讓抗暝司辦吧,密門也應該有這個能力。”
穆凌繹的心微微一頓,他好似知道她的意思,但又好似不懂。
“顏兒,你知道了多少?不然你問問,我跟你解釋,”他不知該從哪裡開始解釋才能說得明白,所以還是想請他的顏兒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