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我為什麼給你下死命令?就是防著潘府尹去毀滅證據呢。如果他意識不到這輛馬車的重要性,那也沒資格做到帝都府尹的位置上了。”宋立冷笑一聲,“潘少峰這坑爹的玩意兒,這次是真的把他爹坑了。有了黃金馬車這個切入點,督察司就能好好查一查潘府尹的經濟賬了。這次潘石堅這老小子,即便不鋃鐺入獄,也得發配三千里。”
龐大啞然,他發現自己的境界跟老大越拉越遠了。如果不來見宋立,他還覺得這件事的性質就是紈絝之間的鬥氣,但到此刻他才明白,老大的目標根本不是潘少峰這個二世祖,而是他背後的參天大樹。潘少峰只是恰好做了那根炮仗的引線而已。
龐大再看宋立的眼神都變了,他覺得老大變得越來越深不可測。說起來他們兩個還是同年,差距咋就這麼大了呢?
“我靠,你這麼含情脈脈地看著我幹嗎?我跟你說我對男人不感興趣啊。我喜歡女人。”龐大的灼灼目光讓宋立惡寒,急忙提醒他注意性取向。
聽到這句話,龐大明顯鬆了一口氣,笑道:“你這麼說話,才是我印象中的老大嘛。剛剛你把我嚇到了,你才多大一點啊,連潘石堅那種老狐狸都被你算計了,這種事太不正常了。簡直嚇人。”
宋立笑而不答,若說年齡,還得加上他前世的二十多歲,算起來他也快四十歲了呢,再加上兩世為人的閱歷,他並不比那些老狐狸差。
“對了老大,我弄了個東西,看看對你有沒有幫助。”龐大將數百名百姓簽名的證詞舒展開來,遞給了宋立。
宋立看了看,給了龐大一個嘉許的眼神,笑道:“你小子確實機靈,還能想到弄個集體證言。不錯。這是個好東西。足以保證我們立於不敗之地。”
龐大恨恨道:“我就是看不慣潘府尹那個虛偽勁兒,麻痺的什麼玩意兒。口口聲聲百姓利益什麼的,其實就是包庇縱容,想毀滅證據。你知道嗎?他居然還當眾耍賴,不承認馬車是潘少峰的,甚至不承認那個頭纏紗布的大頭怪就是潘少峰。靠,臉皮真是厚到沒邊了。”
宋立笑道:“潘石堅只是個政客而已,政客是不需要臉皮的。想明白這一點,你就不會大驚小怪了。”
龐大眼睛一眯,說道:“老大,你準備怎麼做?這次要好好整治這對狗父子。”
“這還不簡單?你拿著這個證詞,直接告到刑部。刑部尚書跟潘石堅有點交情,相信這個訊息很快就會傳到老潘那裡的。”宋立意味深長地說了這麼一句。
潘少峰在鬧市驅車,雖然很過分,但畢竟沒傷到人,所以到最後也不能把他怎樣。宋立之所以讓龐大去告,就是要把事情鬧大,讓知道的人越多越好。最後大家都知道那輛黃金馬車就是潘少峰的,潘石堅想什麼轍都摘不清。他就是要給這老小子製造壓力。他的壓力越大,宋星海的那邊就越好操作。
“老大,你簡直太奸詐了。”龐大聳了聳眉毛,做了一個“你懂得”的表情。
“對付奸詐之人,就得用奸詐的手段。”宋立踢了他一腳,笑道:“去吧,告狀去。”
“得嘞。”龐大唱了個肥諾,屁顛屁顛地去了。
潘石堅帶著兒子垂頭喪氣地回府,父子倆大眼瞪小眼,相對無言。
潘少峰生平第一次感到害怕,他不知道這次的突發事件會對父親造成怎樣的影響。他並不傻,最起碼清楚自己所有優越的生活都是來自於父親的地位,如果父親沒有了官職,他這個衙內也就一文不值。
他想到了宋立說的話,“我要讓你跪著求我把馬車拉回去!”頓時心中一動,如果他現在去給宋立下跪求饒,宋立是不是就會收手了?心高氣傲的潘衙內第一次從骨子裡懼怕一個人,宋立這小子太狠了,他根本就不是單單想掃掃自己的面子這麼簡單,而是來了一招釜底抽薪,想把他的靠山拔掉啊!
這他媽也太毒了!潘衙內所有的威風都來自他的老子,如果潘石堅倒了,潘衙內就成潘老鼠了!以他以前的所作所為,得罪的人肯定不少,一旦他喪失了靠山,肯定是老鼠過街,人人喊打!想到那樣的生活,潘少峰連骨髓都開始冷了起來。
“爹,如果我現在去給宋立下跪認錯,事情是不是就可以到此為止了?”潘少峰鼓起勇氣,跟父親說了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