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到驛站的鮫珠了。”
“郭達九點十分左右,在七星關附近上了驛站,大約二十分鐘後,郭達從華夏路下馬車,華夏路路口的鮫珠有拍到郭達的背影,可作為證據,不過沒幾分鐘,他就走出了鮫珠範圍,失去了蹤影。”
秦妄的話,從傳訊寶珠那頭傳來。
顧知歡握著傳訊寶珠,眉頭微蹙。
華夏路位於蓉城東南方,郭達家住蓉城西區,也就是說,郭達在離開怡春樓之後,不但沒有回家,反而是去了另一個地方。
“根據鮫珠影片拍攝到的畫面和時間,郭達在九點至九點半這段期間裡面,並不在蓉城西區,郭達遇害……很大機率是在他從華夏路下馬車之後。”秦妄聲音沉了下來:“這樣一來,陳靖停和喬梁,一個沒有作案嫌疑,一個沒有作案時間,兩個我們估計都得放了。”
“唔……”顧知歡不置可否:“你那邊還有別的線索嗎?”
“有。”秦妄那邊有些吵鬧:“我查了死者的通訊記錄,按照鮫珠,死者在怡春樓外面接了一通傳訊寶珠,我本想查一下和他通話的傳訊寶珠歸屬人,發現這個歸屬人並沒有實名認證。”
“對方對我們調查取證的手段很熟悉。”顧知歡說:“華夏路算是蓉城的核心地點,九點左右的話,人還是很多的,雖然鮫珠失去了郭達的蹤跡,但周圍應該是有人見過他。你帶幾個人過去排查一下。”
秦妄還要說什麼,顧知歡已經結束通話了傳訊寶珠。
無法,他只好帶著幾個人開始走訪華夏路方圓兩公里的位置。
比起電視裡那些破案如神的偵探場景,掌刑司每天的工作其實十分繁瑣而無聊。
他們分頭拿著郭達的照片,挨門挨戶地進行詢問。
過程中經常還有人不配合,一見到穿制服的,就立刻警惕得跟面對什麼階級敵人似的。
所以,哪怕已經知道郭達是在這附近消失的,秦妄他們還是缺少了那麼一點找到他的運氣。
畢竟人和鮫珠相差太遠。
鮫珠自始至終地立在同一個地方,不管是什麼人,都會嚴格地、不帶感情色彩地將他拍下來。
而人這種東西太難琢磨了。
生活在數百萬人的主城中,每天都和無數的人擦肩而過,興許住了一年半載,連隔壁鄰居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遑論路上一面之緣的路人。
郭達對這個主城的芸芸眾生來說實在太普通了。
他彷彿並沒有什麼讓人記住的點,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孤零零地來,又孤零零的去。
人們行走在路上,低頭看著手中巴掌大的傳訊寶珠,恨不得從裡面窺探到世界的全部,卻又吝嗇得連抬頭看一眼身邊人的時間都不給。
秦妄一直折騰到了太陽下山,連午飯都沒有來得及吃一口。
上午還精神抖索的掌刑司跟斗敗的公雞一樣,垂頭喪氣地聚在了一起。
“秦師兄,我走訪的東面沒有郭達的線索。”
“西面也沒有,路邊店門口能調到的鮫珠我都調了一遍。”
“我也沒有……”
披著夏夜的星空,秦妄無聲地吐出了一口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