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席凝羽和凌玄逸將日子定下後,穆家的和姜家見了凌玄逸就改了口。以前總是世子世子的,現在見了面就是一口一個妹夫,就連之後凌玄逸去拜望穆家的兩位老家長,老夫人安氏和穆鑄老侯爺,也都是改了口稱凌玄逸為賢胥了!
此時見兩位舅哥與自己說話,凌玄逸也回過身道:“是有些覺得有異,但是連連傳報回來的得勝戰報,卻也讓人不好說什麼……”
聽聞此言,姜煥和穆俊也深感同意。可見這二人,也看出了這一封封的報捷戰報,其中總有些詭異。只是礙於聖心正悅,不好在此時說出什麼不吉之言罷了!
凌玄逸回到府中,正巧今日是每月初二,該是席凝羽過府來處理世子府內務的日子。果然,剛進正堂,就瞧見坐在上首的席凝羽,正在聽取著兩月來各各外宅和莊園管事,鋪面掌櫃,將大小事務,收支賬目彙報。
凌玄逸進了大廳,一言不發的走到席凝羽一側坐下。待府中家僕奉上香茶後,便有一口沒一口的品著,絲毫沒有插手干預府中內務的意思。
一個多時辰,席凝羽和眾位管事掌櫃的議完事後。逐一做了處置,席凝羽臨了看向了凌玄逸,意思是看看他有沒有什麼意見。
“你處理了就行,這些事以後不用看我,府中大小事務皆有你一言而決!”說完,凌玄逸繼續捧著手中的茶水發起呆。
席凝羽見狀,稍作打量了凌玄逸兩眼。然後便對著在大廳的眾位管事和掌櫃道:“罷了,今日就這麼吧,下個月再看各處的情況。沒事的話,各位就先回。”
等人紛紛離開後,席凝羽這才讓下人重新換過新茶。然後品了幾口,見凌玄逸還是一副若有所思,而且眉頭越皺越緊的樣子。席凝羽也起了幾分好奇感,到底是什麼,竟讓這個平日把什麼都不放在眼內的妖孽,今日竟然惆悵成這樣!
“出了什麼事,看你似乎很是擔憂的樣子?”席凝羽輕聲問道,自打那日調戲了凌玄逸一番後,席凝羽和凌玄逸二人之間無疑親近了不少。
雖然席凝羽還是依舊我行我素,但是說到底,心中都已經有了一個人的影子。或多或少都在不知不覺中開始起了改變,見凌玄逸如此愁楚,自然也跟著在意起來,於是忍不住的開口問道,看看能不能幫他化解這抹憂色。
別看這淡淡的一句話,其中卻包含著在意,擔憂等等。讓凌玄逸聽了後,心中著實消散了不少為軍情的煩愁之情。“沒什麼,只不過覺得衛州那邊的戰事,隱隱有不明之處,因此心中有疑。”
“不妨說說,看看我能不能幫你解惑。”席凝羽說話非常直接,也不存在半點忌諱。很是隨意的就跟凌玄逸要討論戰事,哪有一點的避忌什麼女子不參政規矩,更遑論和凌玄逸商談國之戰事的事情。
凌玄逸聞言,也是微微點了點頭,便遣退了大廳內的下人。
……
衛州的茂縣,再一次擊退北漠之敵後。燕國公率軍三萬,紮營在茂縣之外,看著這殘破的已經成為廢墟的縣城,除了滿目的斷壁,便是處處已經凝固發黑的血跡,由此可見,當初這縣城被攻破後,這裡都發生了什麼。
“國公,這些北漠賊子,真是可恨,聽說這茂縣被屠城,整整屠了三天!”以為年過半百的老將軍,淚著雙目,帶著哽咽的對燕國公說道。
就在凌騫問責豫王時,凌玄逸心裡也在不斷的給自己提著問號。
若說皇帝和豫王這邊訊息延遲到現在才,可為何他昭郡王府安插在衛州的情報網,竟也沒能第一時間,至少是提前十數日將訊息傳回來。
現在連皇帝這邊都知道了衛州陷落,可自己的情報網還毫無半點訊息傳回,可見那邊安插的人,也出了事!
豫王被西秦皇這一問,問的滿頭滿腦的汗水不斷的點點滴落。支吾不語,竟無半句辯駁之言說出。
其實豫王心裡明白,衛州除了邊境的幾個重鎮關要外,其餘的城鎮村落,可以說毫無抵禦外敵之能。這麼些年,豫王暗地裡勾結衛州的文官武將,將衛州早已挖空。有的地方的戍守士兵,竟是五年未曾領到過軍餉了!
現如今北漠忽然奇襲,一旦關口告破,北漠輕騎自然可以說是毫無阻攔的便可肆意馳騁在西秦衛州境內。
現在東窗事發,豫王心知肚明。凌騫這麼一問,他自然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辯解!
順安候穆俊,瞧著豫王的樣子。心中就猜的著個大概,就算不知詳細,也必然八九不離十跟軍備疏鬆,久不操練。再加上守將懈怠,翫忽大意這些因素脫不了關係。
可此刻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衛州徹底陷落。池州自然處於危地,此刻當以先援救池州為重,過後再說細查衛州陷落之因。
“臣啟陛下,如今衛州陷落,池州告急。當以池州為重,至於衛州之事,還是等驅逐北漠後,再做嚴查方為上策!”穆俊站出班,面目嚴正,對西秦皇凌騫稟陳輕重,勸諫!
西秦皇凌騫,眯著眼瞧了豫王一陣。然後才對著滿殿的朝臣道:“順安候之言甚是,可現在衛州徹底落入北漠之手,池州……誰可去救,又該多少兵馬,方可逐出北漠異族,收復失地?”
統軍之將,乃是軍中之魂。任用之人必然要是可堪大任者。一時間西秦武將,有的奮勇請戰,有的色厲內荏逼而不言,還有的雖然開口,卻是保舉他人率軍出征的。
一個個你來我去,一會奉承恭維,一會謙讓推拒。真是好一派恭謙有禮,謙謙君子之風。
其間倒是有幾位善戰之人,卻靜默一旁,瞅著這些人勾起嘴角冷笑不已。卻也沒人站出來呵責叱罵,尤以凌玄逸為最,直接閉起眼睛養神了,完全把這大殿內的人當成空氣,毫不在意周遭的吵鬧。
燕國公看著眼前這些跳樑小醜般的人,一時心中怒意漸生。“都閉嘴,瞧你們一個個這樣,丟不丟人啊丟不丟人?虧你們平日一口一個忠君為國,死而後已說的那是一個順溜,那是一個坦蕩。
這是怎麼了,啊?一個個到了這會真要你們拿命拼的時候,怎麼都開始推三阻四了?一幫佞臣,廢物!”
在燕國公痛斥完這些虛偽至極的臣子後,有一人唯唯諾諾的壯起膽子嘀咕了句。“那您怎麼不去,在這裡呵斥我等,算是什麼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