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夏當即吞了一枚丹藥在口中,然後雙腿盤坐在床上,抱元守一,閉目調息。
半個時辰後,虞夏睜開了眼。
她的臉色恢復如常,情緒也平靜了下來。
饒是如此,在她再次拿起刻刀之後,她還是默唸了一段清心咒。
銅燈刻廢一盞少一盞,她不敢冒這個險。
拿起一盞新的銅燈,再次運轉元氣,以風刃之力裹住刀口,在銅燈上刻下紋路。
由於先前已經刻了一遍,這次再刻,比頭一次順暢很多,線條更為圓融,很好地將元氣蘊藏其間,微微顯露卻又沒有逸散的情況。
只是,還不夠。
虞夏皺著眉看眼前這盞燈,比原來更多了一絲靈動的感覺,線條繁複卻有規律,不顯雜亂,甚至會讓看著的人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看了還想看,彷彿是能工巧匠精心雕琢的藝術品,讓人賞心悅目。
但是虞夏把它刻來可不是為了擺著好看的。
虞夏嘆了口氣,她方才太過小心了。
因為擔心元氣後繼無力供應不穩最後功虧一簣,虞夏小心翼翼控制這元氣輸出的數量,彷彿一條滔滔江河選了一個水流平緩的河段開啟了一個口子,讓水流緩緩灌入到其他溪流中。
可是溪流終究是溪流,其上無法行舟,更無法揚帆遠航。
這盞燈刻完,虞夏拿著它仔仔細細打量,又閉眼回憶了下方才刻這盞燈時的感受,隨後,再次嘆了口氣,吞入一枚太元丹,盤膝調息。
第三盞。
元氣注入有些猛,虞夏先前一直擔心的情況出現了,陣紋根本就沒刻到最後,她體內的元氣就已經枯竭,無法繼續供應。
所以在這盞燈的紋路還沒完成的時候,她就已經失敗了。
第四盞。
在總結了前幾次的失敗之後,虞夏找出了一個元氣輸出的平衡範圍,小心翼翼控制了元氣的輸出,卻因為汗水落到眼睛裡沒忍住眨了眨眼,手下的動作微微偏移,畫偏了地方,再次失敗。
再次靠丹藥恢復元氣,再次調息,再次默唸清心咒。
只剩下八盞空白的銅燈了……
這銅燈要是都刻廢了,她可不容易再找到地方買了。
畢竟會想著拿銅燈做法器的人本就不多。
九霄上清宮倒是可能會有,但她實在是無顏再跟雲念初開口要什麼了。
畢竟雲念初擅長的是醫道,這類制器之道,她大約也要請託別人幫忙吧。
虞夏輕嘆一口氣,再次默唸清心咒。
撇開心中胡亂的思緒,拿刀,刻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