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咒語念畢,屋內悄然颳起一陣輕風,輕風自虞大有靈臺而生,裹著一絲神魂的氣息打著旋兒往染著的蠟燭飛去。
當清風遇上燭火,微弱的燭火卻並沒有絲毫的晃動,而是猛地明亮壯大了幾分。
再仔細看去,原來熾白無色的燭火此刻包裹住了一團青色的氣息,彷彿將其護在其間,隔離濁世塵埃,又彷彿那團青氣本就是燭火的燃芯,沒有它燭火根本生不起來。
那團青氣,是虞大有的神魂印記。
燭火即便在包裹住青氣的那一剎那稍稍壯大了幾分,卻也依然微弱,仿若一枚瑩亮的黃豆。
虞大有生命垂危,倘若某一刻燭火滅了,那麼就說明虞大有生機斷絕。
相反,假如燭火漸漸旺了起來,最後趨於穩定,那麼則說明虞大有趨於好轉,傷勢逐漸穩定下來,脫離了險境。
這魂燈,是用來監控虞大有生命跡象的。
而將燭火包裹住的蓮花燈,雖是用凡紙做成,卻因為虞夏用畫著引魂符的雙手,念著祝紙真言將其疊出,竟然並不畏懼蠟燭的火焰。
做完這些,虞春也煎好了參湯端了進來。
“娘那邊如何了?”虞夏問道。
楊翠蓮雖然已經醒了過來,但到底傷心過度又加上憂思過重,身體依舊虛弱,她們有心想開解她,卻知道這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做到的。
畢竟事關人命的事,那個人還是這個家的頂樑柱,楊翠蓮相濡以沫的丈夫,她們忠厚沉穩的父親。
這是心病,任何靈丹妙藥都不奏效。只有虞大有好了,楊翠蓮才能好。
“大姐,爹孃就暫時勞煩你照顧了。”虞夏扶著虞大有幫著虞春將參湯喂下,嘆著氣說道。
虞春喂完了參湯,拿著帕子仔仔細細在虞大有下巴上擦了擦,聞言只淡淡一笑。
“你又何必對我說勞煩不勞煩的這種話,都是一家人,況且這不僅是你爹孃,也是我爹孃啊。”
虞春伸手擦了擦虞夏額前的細汗,“越是到這個時候我越是覺得無力,覺得自己很沒用,除了做飯喂藥,竟然便再也幫不上什麼忙了。”
“先前娘跟我還後悔,說早知道不把你送去學堂,你整日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還總面對一些我們難以想象的危險的事,叫我們十分操心,只希望你能像個普通的女孩子一樣,讓我們好好照顧著,等到了年紀,就找個好人家嫁了,相夫教子,平平安安過完這一輩子。”
“卻沒想到,一旦家裡出了事,能指的上的,只有年歲尚幼的你了。”
虞春笑了笑,看向虞夏的眼神有些亮。
“我現在又萬分慶幸,還好我的妹妹這麼能幹,遇到這樣的事,我們只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不知所措,卻只有你,能夠替我們扛起這片天,給我們帶來希望。”
“二妹,有你真好。”